“你為什么哭。”方游從善如流的復讀。
“因為我老板把我抄了呀......嗚哇啊啊啊啊！！”
裂口女說了一句，又大哭起來。
“嗚嗚嗚，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那個時候你不把我拽進來，我工作也不會遲到，不遲到就不會被老板開除！我現在都變成無職人口，都是你害的，你要對我負責！！”
方游難受的咧咧嘴，“我說，你本來就是個黑戶吧。”
他可不相信裂口女還能有正經的身份戶口。
“沒錯啊，我是黑戶。”裂口女點頭承認，哭喪著臉，“所以你知道，一個能容忍黑戶打臨時工賺錢的正經地方有多難找嗎！！”
一種名為‘大人世界的殘酷’的東西，糊了方游這個學生一臉。
他皺著臉聽裂口女不停叨叨，職場有多辛苦，人際關系有多難理，老板是個吝嗇鬼還想占她便宜，隔壁工作間的女主管總是偷懶把工作甩給她，旁邊的監工就跟沒看到一樣，廁所臭氣沖天從來不清理，工資總是拖延克扣，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方游從來都不知道裂口女居然話這么多！
這個越聽越讓人絕望的話題方游數次想打斷，但每次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他的臉色慢慢呆滯，情緒漸漸代入到裂口女身上，就像是催眠一樣，聽多了甚至都開始感同身受了！
“你也挺不容易啊。”
半個小時后，方游由衷的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裂口女抽泣了一下，“但這就是生活啊。”
看在裂口女被自己坑得這么慘的份上，方游破例留裂口女在家吃頓午飯，就當做是賠罪了。
在方游去廚房做飯的時候，裂口女湊到電視機前，想跟小夜一起看電視。
作為一個底層社畜，裂口女根本沒有休息的假期，每天帶著一身疲累回家，能坐下來看電視都是奢侈。
所以看到屏幕上有東西在動，注意力很自然的被吸引。
小夜大概是之前注意力全放在動畫上了，等裂口女走近才發現家里多了個女鬼，頓時一蹦三尺高，整個人都炸毛了，滋溜一下竄到角落里弓著背色厲內茬的對裂口女吼吼。
裂口女滿臉尷尬。
她現在知道方游之前說的‘跟小孩子一樣’是什么意思了。
眼前這只半妖，看來失憶到連常識都丟了呀，要不就是從來沒有人教導過一直生活在人類社會之外的地方，行為舉止跟野獸差不多。
“可憐的孩子。”裂口女同情道。
半妖，妖魔和人類的混血種。
同時擁有妖魔和人類的特征和能力，無論在妖魔還是人類圈子里都受到歧視。
有很多半妖剛生下來就被拋棄，若母親是妖魔還好，若是普通的人類，出生起就跟尋常人類幼崽長相不同的半妖會引起人類的驚恐，進而造成悲劇。
半妖一般無法在人類社會正常生活，它們絕大多數都會選擇加入退魔機構，接受訓練后依靠自己另一半的妖魔血統帶來的天賦，為人類所用。
比起人類的陰陽師、獵魔人來說，半妖的能力天生高人一等，壽命長，連長相都比正常人要漂亮。
但這并不意味著半妖可以站在人類頭上，體內屬于妖魔的血統注定不受人類信任。
從陰陽寮至今都沒有出現過血統是半妖的高層人員就可以看出一二。
或許，狩獵團和黎明結社那樣的雇傭組織算是唯一的例外。
而像小夜這樣，被人類撿回家撫養，衣食無憂，不用在外堵上性命跟妖魔拼殺，在家懶散的癱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半妖，大概可以算是幸福了吧。
“開飯了！”方游在廚房喊了一聲，“裂口女，過來幫忙一下端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