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食鹽這個行業始終都存在著壟斷現象,從清末到現在,鹽商根深蒂固那么多年,在行業和當地,都有極高的地位和影響力,加上資產豐厚,與官家的關系緊密,只要抱起團來運作,新人很難介入這個行業。”
“而日本人發動戰爭,卻讓整個行業出現了一次重大機遇,大量的鹽商因為戰爭逃離當地,也有死于戰亂中的,食鹽銷售遭到重創,而各地也趁機崛起了新的鹽商。”吳梓瀅笑著說道。
說起鹽商的興衰史,單獨距離最近的清朝,那也是一本厚厚的書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最初的時候,清朝是由各地鹽商控制著鹽引,就是販鹽的資格和數量,沒有鹽引就無法進行食鹽買賣,因此,這種壟斷的性質也造成了鹽商們富甲天下的現象。
但實際上從清朝的道光二十年,朝廷把鹽引制度變成了票鹽制度,進行了一次極其重要的改革,這對鹽商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鹽引是有行鹽地界的限制,就是買到的鹽引有規定的銷售范圍,跨界銷售是要被懲戒的。
但票鹽制度則不同,官鹽不再有銷售地區的限制,什么人都能買賣食鹽,什么地方也能買賣食鹽壟斷和專營就被打破了。
“但是老鹽商們結交的層面高,與金陵政府的官員關系緊密,出手快,獲取了食鹽銷售權,對于敢來碗里搶肉吃的新鹽商,采取了打壓的手段,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截斷食鹽的供應。”
“華中地區的食鹽,大部分是日本華中鹽業株式會社在經營,少部分是裕華鹽業公司在經營,他們拿不到食鹽分配權,經營就日益艱難,直到我的海源鹽業公司出現,接手了華中地區的專銷權,他們就打起了我的主意。”陳明翔淡淡的說道。
壟斷的核心就是最少的人占據最多的資源,這樣才能掌握定價權,決不允許圈子以外的新人輕易進入這個行業,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什么沒底線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無所不用其極。
而新鹽商的危險不在于資產,而在于勢力單薄,沒有上層的關系罩著,他們要接觸陳明翔的目的,說到底就是要尋求合作。
但陳明翔對這個接觸并不反感,那些舊鹽商們習慣于抱團排外,早晚都得和自己起沖突,新鹽商正好用來作為替補。
華中地區的鹽價暴漲,食鹽供應時常短缺,他早就看著那些奸商們牙根疼了,規規矩矩的賣鹽,那是有賺無賠的,為了自己那點私利,害的老百姓吃不起鹽,這種發國難財行為比漢奸還可惡。
“我還在金陵待幾天,你讓他們來吧,我現在都快成唐僧肉了,是個人就想咬一口,華中鹽業公司是未來財政部的重要稅賦來源,明著來是不行的,需要采取一些手段。”陳明翔想了想說道。
他把金陵和滬市,還有蘇錫常和鎮江一帶的地區要到手,李閎扉就急眼了,要是再組織起一批鹽商和華中鹽業公司打擂臺,這家公司非和自己拼命不可,連周坲海也不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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