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明明擺著外灘牌的紙盒香煙,可鄭同輝從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木盒,打開拿出一支卷煙來,陳明翔一瞧就知道,這是那些碼頭苦力車夫最常抽的煙,味道肯定不怎么好,但是價格很便宜。
陳明翔掏出自己的雪茄,拿出一支點著了,然后把一盒煙都給了鄭同輝,地下黨的日子之艱難,從細節就能體現出來了。要說鄭同輝,開著酒樓一月幾十萬的進項,卻在抽這樣的劣質香煙,這是一種自律性。
“老鄭啊,我給你寫個條子,等會你到法租界我的煙廠,提一箱香煙出來,這點事對我來說無所謂,不差這點東西,別老抽這種劣質煙,滿嘴的苦澀不說,身上的煙味格外大,這有損酒樓經理的形象。”
“說起來我也真是佩服,你們這些地下黨的地下工作者,飯都吃不飽,兩三年都添不了一身衣服,兜里比臉都干凈,能堅持到現在,的確是很不容易。”陳明翔說道。
“抽了你的雪茄,我也不能沒有回報,說起來我也是個地下黨的老同志了,就給你講講地下黨的發展史吧,你可能不太清楚地下黨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那么多人,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危險多么大的困難,始終堅定自己的信念,這自然是有原因的。”鄭同輝說道。
在短短的三個多小時里,他把地下黨的起源、發展史和理念思想,以及和山城政府的根本區別,向陳明翔做了認真的闡述,他沒有要陳明翔加入地下黨,這靠的是陳明翔自發的本心。
陳明翔還真是很有興趣,他接受的是軍統局的理論,而軍統局向來把地下黨視作是洪水猛獸,恨不得見一個抓一個,抓一個殺一個。
山城政府那位老頭子,手里沾滿了地下黨的鮮血,用整個太平洋的水都洗不干凈,戴老板那自然也是佼佼者。
“這樣吧,我給你金條,你估計也得上交,起不到實質性的幫助,我再給你寫個條,每月能到華通貿易公司的一號倉庫,領取十石大米,用來救濟一下生活困難的同志,東西我給了,你們要是還吃不上飯,那我就不管了。”陳明翔走的時候又寫了張條子。
地下黨的經費非常困難,鄭同輝拿到這些黃金大條,肯定會用在工作方面,給了就是給了,陳明翔不管用途,可瞅著鄭同輝比上次見面還要瘦,再次了援助,而且這是長期援助。
“你說得對,滬市別的同志們更需要這筆錢,我這個小組好歹還能吃上飯,廚房稍微拼湊一點,就夠我們餓不著,其實這批糧食更有價值。”鄭同輝也沒有推辭。
對他來說,陳明翔屬于是單線聯系的可發展對象,思想是進步的,他的捐助可以收下,地下黨雖然貧困,可也不是隨便什么人的都收。
陳明翔感覺心里有些火熱,新思想新理念對他的沖擊還是非常強烈的,可是剛回到家,又看到了替工的女孩,也說不上是什么原因,他總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問題。
“你通知周國駿,秘密調查一下這個女孩的來歷。”陳明翔對王真說道。
“你覺得她是特務機關派來的”王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