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個人有些扼腕嘆息時,身后的吊腳樓里傳來一道極其高亢的雞鳴聲。
回頭看去。
樓里走出個老苗人,大概有五十多歲,手里抓著一只大公雞。
旁邊準備了刀和放血的瓷碗,看樣子是準備殺雞。
只見那大公雞彩羽高冠,雖然被抓住,但仍舊威風凜凜,神態桀驁不馴,眼神里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而且那公雞,比尋常所見體型大出不少,嘴喙也極為鋒銳,在陽光下甚至泛著抹凌厲的金光。
“等等!”
看到那只雄雞的剎那,許愿臉色忽的一變。
“怒晴雞?”
陳玉樓和鷓鴣哨也是一連驚喜,已經猜了出來。
“是,絕對錯不了。”
許愿點點頭。
只是下一刻,那老苗人就把雄雞拎到了砧板前,又舉起了手中菜刀準備宰殺。
眼看怒晴雞就要被一刀殺死,陳玉樓哪里還站得住,趕緊沖上前,大喊了一聲。
“老丈,千萬住手。”
這一句大喝聲勢不小。
把正舉刀要殺雞的那個老苗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見到四五個江湖手藝人打扮的年輕人朝自己走來,心里頭不禁生出幾分惱火。
自家殺個雞,關這幫人什么事?
“老丈,別見怪,我只是見這雞神駿異常,頗為不凡,起了愛惜之心,想要買下。”
見那老苗人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陳玉樓做了個稽,笑著解釋道。
“不賣。”老苗人卻是擺擺手,“多少錢都不賣,你們這幫后生,該去哪去哪,別打擾我做事。”
“老丈,不瞞你說,我等行走江湖多年,卻還從未見過如此神物,絕非是來故意打攪,還望老丈割愛。”
陳玉樓絲毫不惱,平心靜氣的勸說著。
眼下身處北寨之中,他們幾個外鄉人也不好強搶,要不然今天必然無法走出寨子半步。
除非是徹底沒有法子,否則也不必走那一步。
更何況從這老苗人的舉動就能看得出來,他并不知道怒晴雞的神奇之處,要不然也不會宰殺。
“老丈莫不是準備招待我等?其實不必,我們做木匠的只在初一十五動葷,乃是祖師爺定下的規矩,絕不能輕易違背。”木匠打扮的鷓鴣哨也出聲道。
只是這話落到老苗人耳里,卻是讓他越發惱火,冷冷瞥了一眼幾人,“你們幾個后生好是無理,我今日殺這雞并非為了待客吃肉。”
“那是為何?”老洋人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問了句。
“因為它絕不可留過今日,即便你等愿意出千金,我也要它雞頭落地。”
老苗人話說的很死,毫無翻轉的余地,扔下一句話后,他就不再理會眾人,提了刀再次往那只怒晴雞走去。
看到這老苗人油鹽不進,陳玉樓臉色也難看起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
更別說他坐的是常勝山頭把交椅,在卸嶺盜眾里也是威望極深,江湖綠林道上誰不恭請一聲陳把頭。
今日在這苗疆老寨子里,卻是三番兩次碰壁,一時間恨不得直接動手搶奪,不過他這么些年行走江湖,早就養出了極深的城府,眼下心中再氣,臉上也是半點怒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