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國,韶景四年,泉州府衙內。一青年身穿皂衣,正在整理案牘,一炷香后,事畢。閑下來的青年癱坐在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啊。”
自青年穿越過來,已經有了半個月。
這青年叫做常齊,他本是地球上種花家的一名刑警,再一次行動中意外犧牲,再睜開眼,他便已經魂穿到了這個“九品中正制與科舉制并存的封建武俠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武林宗門與世家林立,始終沒能瓦解大玄國的統治,不是因為大玄國像小說里那樣有超級強者坐鎮,而是因為因為一個原因——太弱這個世界頂多算一個中武世界,那些門派世家兩三個武林高手不怕,大兵壓境他們怕不怕?哪怕道門祖廷純陽宮,也是每年乖乖上供幾爐丹藥。
但人一但擁有力量,就總會想著搞事情,這樣的案例可謂罄竹難書。江湖人,永遠是社會的不安定因素。
這具身體的原主與常齊同名同姓(果然,只要不穿越到西方,名字就不會變),原主的父親是泉州府衙內的一名捕快,因為原主被送去讀了幾年私塾,所以等原主長大后,給他在衙門里找了個文吏的差事,后來因為一場風寒去世了。
剛穿越來的時候,常齊本想憑借他的物理化學知識干出一番大事業,結果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了馬蹄鐵,也有了高度數的白酒,火藥也得到了廣泛的運用,其他的常齊也不會了。
且在大玄國,捕快地位低下,根據《大玄律令》,凡是當過捕快的,子孫三代皆不得參與科舉考試。而想被那些門閥世家舉薦根本不可能。所以常齊差不多死了這條心。
“事在人為吧。”常齊自言自語道。
這樣想著,常齊走出值房,找了一塊空地,抄起長槍,練起了前世軍訓學過的拼刺術——大玄國外患不斷,北方有強敵,西南有匪患,東南有倭患。要是能去立下軍功,將來也未必不能實現“逆襲”。大概是常齊兩世為人的原因,他的記憶力已然過目不忘,而且把以前忘掉的都記起來了。
烈日炎炎,一個作馬夫打扮的人,提著馬草經過,“嗯!”那馬夫驚嘆道“這槍法好生狠辣!”縱使他走南闖北,在軍中也待過不久,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槍法。他看的出來,常齊的拼刺術,要是搭配上合適的內功,未嘗不可成為一代宗師。“這樣的高手,怎會只是個衙役?莫非......必須好好查一查...”這樣想著,便暗自離開了。
常齊沒有想到的是,前世的“拼刺術”乃是經過無數實戰錘煉,集齊百家精華為一體的上乘武技。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就這么被人盯上了。
“小常啊......”常齊回頭一看連忙把長槍放下,擦了下汗水,作揖行禮,道。
陳伯是父親的同僚兼好友,平日里經常照顧常齊。
“告訴你個好消息”陳伯擺擺手,示意常齊不用行禮。然后繼續說:“一個月之后,咱們泉州里就要舉行秋狩了,整個泉州的大人們都要參加!我在主事大人那里替你領了個差事,你不是想從軍嗎?去把那些權貴們伺候好了,沒準能賞你個伍長當當!”
說著便遞過來一個冊子:“這個是書呈,你且拿好了,莫要遺失。”常齊剛要道謝,陳伯又說:
“我沒有孩子,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照拂你也是應該的。”說完,又叮囑了幾句,又轉身回去巡街了。
......
傍晚時分,常齊走出衙門,轉到一個小巷里,那里有一個糕點攤——那家的綠豆糕很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位置這么偏,不然生意一定會很好的。
“小落姐,給我來一份綠豆糕。”
“好的。”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回應,不一會兒,一雙蔥白的手把糕點遞了過來。
“謝謝姐。”常齊一邊說著,一邊遞出幾枚銅錢。
回家的路上,常齊嘆了一口氣,小落姐的真容常齊偶然間見過,長相甜美,可謂是: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只不過她用鍋灰把自己的臉抹黑了。常齊想著她的那雙潔白無瑕的手,大概是那家的落魄小姐吧!
......
黑夜。一個中年人從門縫里取出一封信,油燈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赫然是白天那個馬夫!搖曳的燈火照在他臉上的傷疤上,格外滲人。他打開信封,仔細看著。
“嗯.......常齊,祖上三代都是泉州直隸府人士,背景干凈......讀過私塾......沒練過武?”那中年人有些驚異,他不信以暗察司的能力查一個普通衙役還能出錯。
“常齊這人......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