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笑容和煦,“李相公,既然人犯提到了朕,面對天下百姓,朕就該給個交代。”說完之后,趙桓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梁師成,微微一笑。
“朕聽說,你是蘇學士的私生子,可有此事?”
梁師成朗聲道:“沒錯,蘇學士文采風流,勝過李太白。臣母原是蘇家丫鬟,讓蘇學士換給了梁家,彼時臣母懷有身孕,臣的確是蘇學士后人。”
趙桓點頭,“難得啊!朕早些年的時候,很不受寵,儲君之位也不安穩,你也進言過?”
“沒錯!”梁師成忍著屁股上的疼痛,高聲道:“蔡京等人鼓動太上皇改立鄆王為太子,臣看不慣他們,才出面幫官家講話的。”
趙桓瞇起眼睛,輕笑道:“憑著為朕說話這件事,就想讓朕高抬貴手嗎?”
“不!”梁師成搖頭,“臣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是想死得明白!”梁師成看了眼李綱,又掃了眼趙桓身后的三人,而后自嘲笑道:“臣捫心自問,若是臣該死,那他們幾個呢?總不會因為李相公,還有那些太學生污蔑臣是什么六賊,官家就聽他們的殺了臣吧?這么干怎么能讓人心服?”
梁師成越說越覺得委屈,他真的和那些奸佞不一樣!
真的!
趙桓看著他,冷冷一笑。
“梁師成,你和蘇學士之間的關系,朕就沒心思過問。便是蘇學士復生,做了跟你一樣的事情,朕也不會客氣。再有你說對朕有恩,朕也不否認。可若是因此就想讓朕饒了你,那是萬萬不能!”
梁師成如何能服氣,“官家,功高莫過救駕,陛下如何能這般薄涼?”
“哈哈哈!”趙桓朗聲大笑,“梁師成啊,你真是死不自知!真當朕愿意做這個官家嗎?”
“陛下!”李綱等人大驚,趙桓擺手,攔住了幾位焦急的大臣。
“天下太平,物阜民豐,朕情愿悠游林下,耕田讀書。可誰能料想,金賊長驅直入,我大宋上下,不堪一擊!群臣主張議和,太上皇內禪皇位,擇機南巡。國家危如累卵,君臣人等,或頃刻之間,淪為金人俘虜奴仆,這把龍椅很好坐嗎?朕想說,不幸生在帝王家!”
“彼時若是能退金兵,朕情愿還政太祖子孫,若是柴家有回天之力,朕也可以棄了趙家江山!讓與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