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階依舊繃著臉,沉聲道:“都統,前些時候,我是建議你向小種相公請令,跟著他去勤王的。”
人家高升,是因為勤王有功,天子賞識,金戈變亂之時,快速升官,沒什么了不起的,當年王安石還幾個月升了七級,當了宰相呢!
風口到了,天上自然會多幾只豬,用不著大驚小怪。
誰知道吳階的話竟惹惱了曲端。
“讓我跟小種相公勤王?我告訴你,小種相公死了,種家軍完蛋了!我要是去了,指不定是生是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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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端氣得呼哧呼哧喘息,他干脆站起來,背著手,煩躁地走來走去。
“你說說,韓劉岳這些人,不就是靠著一點戰功,加上天子賞識,就爬上了高位嗎?官家親近武人,愛惜將才,這也是顯而易見的。俺曲端能文能武,才智卓絕。就在不久前,官家還拿下了范致虛,這就說明官家不愿意讓文官干涉軍務。”
“事情都這么明顯了,我又立下了大功,還進獻了寶馬,官家高興之下,就該把西北都交給我,讓我節制諸軍,抵御西夏。只要有我曲家軍在,官家什么都不用擔心了。”
吳階低著頭,盯著地板,一語不發。
曲端的心思,他是一清二楚。
這貨打什么算盤呢?
他是瞧著種家軍完蛋了,折家也消失了,就連姚家都受了重創,西北空虛,他想趁機往上爬,弄個曲家軍出來,好安心當自己的土皇帝。
說實話作為西軍摸爬滾打二十來年的老人,吳階也未嘗沒有打造吳家軍的心思,只不過吳階可比曲端深沉多了,而且吳階也看得出來,當今官家可不是好糊弄的。
光是從官家親征,就已經讓吳階刮目相看了。
“都統,俗話說好事多磨,您立了大功,又獻了寶馬,縱然沒有達到目的,可也算是簡在帝心,官家知道了你。只要再立些功勞,升官易如反掌。”
曲端哼了一聲,“吳階,你說得好聽,功勞是想立就能立的?上一次拼了老命,死了多少弟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打仗,不是玩笑!我的部下加起來才多少人,經得起消耗嗎?”
吳階咧嘴,他算是看透了曲端,這貨上次大發神勇,純屬意外,說白了,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西軍軍頭兒,什么都不如保存實力重要。
豁出命拼一次,為的就是以后不用拼命。
這件事情曲端想得很清楚。
可問題是官家沒買張,難道再賭一次嗎?
曲端又心疼兵力,不敢冒險。
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急匆匆進來,“好讓都統得知,那個蕭合達回來了!”
“蕭合達?”曲端頓了一下,終于想起來,“就是那個西夏的使者?他議和成功了?”
手下人一笑,“都統,你或許都不知道,咱們官家回答的方式都絕了,弄了個野鴨子給了西夏,還告訴西夏,趕快退兵,還要賠償哩!”
曲端一聽,愣了片刻,突然撫掌大笑,這個官家有點意思……“對了,那個蕭合達現在如何?”
“他啊!自然是要求咱們放開一條路,他要返回西夏,把官家的野鴨子送給他們國主唄!”
曲端搓了搓手,眼珠亂轉,突然來了主意。
“吳階,你現在就去把蕭合達抓了!”
吳階大驚,“都統,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啊!”
曲端怪笑道:“誰讓你殺他來的,我只是抓他,有用。”
吳階太知道這貨了,他根本就是一肚子壞水,因此警惕道:“什么用?”
“自然是挾持蕭合達,然后假意告訴西夏,議和成功了,咱們護送使者回去……這樣一來,不就能奪回懷德軍了嗎?你說這份功勞如何?”
“不如何!”吳階是真瘋了,“曲統領!你這可是挾持別國使者,假傳旨意,你是欺君,你知道嗎?”
曲端冷哼道:“我怎么知道他是使者?我又沒接到旨意!我就是抓了個西夏貴人,兵不厭詐,誰讓西夏笨蛋來的!你別廢話了,趕快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我按軍法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