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朕跟你說件事啊!”趙桓沉吟道:“替你賠償的那一百二十三兩銀子,其實是從朕的私賬出的,都是賣邸報的錢,說起來啊,一文一文賺來的,真是不容易啊!一百二十三兩,如果換成銅錢,能裝一大筐哩!”
曲端聽得翻白眼,官家啊,不是這么訴苦的!你要是換成金子,就只剩下一小塊了!
“臣,臣愿意出十倍,獻給官家。”
趙桓笑瞇瞇道:“那就不必了,朕不是把鐵象還給你了嗎!”
曲端瞪大眼睛,官家想要自己的馬?
也是,那么好的一匹馬,哪個男人會不眼饞呢!
說實話,他是真舍不得,尤其是失而復得之后,可官家一定想要,他又有什么辦法哩!曲端咬著牙,“臣,臣愿意獻上鐵象……”
“不不不!”趙桓擺手,“朕到底不是武將,騎著好馬浪費東西了,你只要能定期把鐵象借給李孝忠就好,讓他能多繁衍一些小馬駒,朕已經讓吳璘負責陜西的馬政……說到底,咱們大宋必須要有強大的騎兵啊,至少要有十萬鐵騎,鐵象這也算是為國獻身啊!”
曲端都聽傻了,官家啊,你怎么連戰馬都不放過啊!
還十萬鐵騎,就算把鐵象榨干了,也弄不出這么多!
曲端覺得鐵象太可憐了,他很想跟趙桓爭辯,為了馬權奮斗一下,可就在這時候,耶律大石到了。
相比起迎接李乾順,對待耶律大石,趙桓可要熱情多了,所有文武,悉數出動,甚至還有鼓樂之聲。
這個排場讓耶律大石倍感驚訝,他跳下戰馬,搶步上前,躬身施禮,”拜見大宋官家!”
趙桓一笑,“大石林牙,朕盤桓橫山,遲遲未歸,就是在等你啊!”
耶律大石躬身謙卑道:“大石得到消息之后,就從可敦城日夜兼程趕來,戰馬都跑死了好幾匹。”
趙桓頷首,“果然辛苦……對了,大石林牙,你可曾稱帝?”
耶律大石臉色微紅,再次抱拳道:“不曾,只是稱王,有部下提議稱汗王!”
“不不不!”
趙桓斷然擺手,“大石林牙,汝為大遼宗室,如今率領志士,意在復國,如何能稱汗?要知道當年遼國皇帝和我大宋為了稱呼問題,吵得不可開交,最后定下了南朝和北朝的稱呼,由此可見,我大宋并不曾視大遼為蠻夷,大遼也不曾以蠻夷自居。汝若稱汗王,與草原蠻部何異?又如何能恢復契丹榮光?”
耶律大石黝黑的面龐,漸漸凝重,眉頭的川字越發深邃。
“請問大宋官家,大石該怎么做才好?”
趙桓笑道:“我只是建議,契丹源流復雜,有種種傳說,不一而足,其中便有起源匈奴之說,而匈奴又起源于夏……說來說去,咱們都是一家人,如果大石林牙愿意,朕可以在這里替你辦一個登基大典,正式繼承遼國皇帝之位,也好名正言順,號令舊部,共同復國啊!”
耶律大石似乎心動,卻又搖頭,苦笑道:“官家美意,大石愧不敢當,大石并非大遼皇室,而陛下尚在金人之手,大石如何能稱帝?”
趙桓連連搖頭,“耶律延禧喪國敗家,如何能君臨大遼,總攬英雄!如今只有大石林牙還在為大遼奔走操勞,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大遼天子。如果連這個皇位都不敢接,大石林牙又如何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