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瓊這才回身,卻發現自己的那個小美女已經面如土色,渾身顫抖。他哈哈大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老百姓都說殺人放火,無有好事。我現在榮華富貴,什么都不缺!你瞧瞧,你瞧瞧……這是多少的金銀財寶,哪怕幾輩子都花不完。”
“我告訴你,做人就要狠!要敢下手!老百姓,草芥一般,鎮住了他們,想要什么沒有!金人呢?他們更狠,不狠哪來的這么大的地盤!就算那個假仁假義的趙官家,他就不狠嗎?這才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就把幾十萬西軍,無數將門全都斷送了,現在御營里面,還有幾個真正的西軍將領?他當初讓王淵和我守太原,替換了王稟父子……他就沒安好心,就打算讓我們去死,王淵那個傻子,真的就死了。”
“死有什么好的?追封?哀榮?萬民悼念……呸!什么都不如活著好,看看老子,要錢有錢,要美女有美女,為所欲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才沒有白來世上走一遭,你說對不對?”
“對,對!將軍說的都對!”
小美女嘴上說著,可心中害怕,忍不住向后退步,結果正好撞在了一個架子上,撲通摔倒,湊巧的是,架子上的一個木盒也落了下來,正好砸在了小美人的身上,木盒摔開,里面露出了一件披風,還染著斑斑血跡!
范瓊先是一愣,隨即五官猙獰,整個人暴怒不已,他撲上來,一把揪住了美女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賤婢!你找死,可別怪我!”
范瓊揪著她就往外面闖,絲毫不理會美女的哀求,到了外面之后,他立刻讓人取來木架,把美女綁在了上面。
而范瓊自己手提著匕首,狀若厲鬼似的一步步走向了女子……女子拼命搖頭,大聲哀求,痛哭流涕。
范瓊沒有半點憐憫,反而眼中冒光,透著發狂的病態。
他單手托住女人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匕首劃開了女子胸前的皮,手下人無不毛骨悚然,根本不敢多看……半個時辰之后,范瓊滿身血污,再度回到了他的寶庫。
這一次的范瓊只是一個人,瘋狂的神色漸漸從他的臉上消退,他大口呼吸,額頭盡是冷汗……
他猛地撲到了地上,抱起了木盒,取出了里面的披風,大紅的披風,暗紅的血色,正是當初趙桓賜給他的。
同樣的待遇諸將之中,只有兩個人得到,另一位就是興漢侯吳玠!
范瓊呆呆盯著,突然嚎啕大哭,“官家啊,你怎么能棄河東不顧啊?你要是大軍入河東,俺范瓊還愿意替你沖陣殺敵,就算沒了這條性命,俺也甘心!可現在怎么辦?你去了關中,河東完了,當逃兵你會殺我,殉國一死,我又不甘心!你讓我怎么辦,怎么辦?”
范瓊著實瘋了,他猛地爬起來,把殘破的披風裹在身上,發狂大叫,“俺什么都沒了,就剩下撈錢,還有殺人,殺人,剝皮……俺沒有面皮了,俺就要扒了世人的皮,全都扒了!”
范瓊狂叫著,把披風扔在了地上,提著匕首,瘋狂刺了上去,將披風割成了破漁網……隨后他像是死魚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又過去了一天……真不知道明天會怎么樣,什么時候會有人來取自己的腦袋!
范瓊抱著頭,陷入了噩夢中……
“李頭領,范瓊這個賊到了解州之后,就沒干過人事,老百姓都被他害苦了。我們打算跟李頭領聯手,為民除害!”
邵隆和邵云,又是兩位姓邵的義軍首領,找到了李彥仙。
“范瓊當然該死,千刀萬剮都便宜他了,只是他手下畢竟還有兩萬多人,你們能聚集多少義軍?”
“三萬!”邵隆咬牙道:“雖然大家伙披甲不多,兵器也不行,但我們敢拼命!李頭領,你殺過金狗,本事沒得說,我們都愿意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