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稟的到來,說實話有些意外。
這三萬五千新兵,也完全在趙桓的預料之外。大宋能動員多少兵力,高層心知肚明。之所以能打這一仗,還是因為趙桓用計折騰死了宗望,加之從金國騙來的金銀,才維持下來。不然以大明的國庫,早就山窮水盡了,很多人都希望修養幾年,再跟金人決戰。
可問題是外患不除,金人依舊把持主動權,大宋的改革會非常艱難,休養生息……整日提心吊膽,連覺都睡不好,拿什么休養生息,就算是要飯的,也要握著一根打狗棒,才能高枕無憂。
說的不客氣點,趙桓就是瘦驢拉硬屎,勉強撐著。
在這種條件下,政事堂能保持后勤就算很不錯了,卻還能增兵,著實讓人驚訝。
“都玩命了!”王稟嘆道:“呂相公又在江南兩浙加征了月樁錢,現在好多士林中人都恨死了呂相公,嚷嚷著要為國鋤奸呢!至于這些兵丁,倒是在下令土斷,清丈田畝之后,主動從軍的兩家子弟。”
王稟咧嘴苦笑,“要是沒有這些百姓支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打下去了!”
韓世忠深深吸口氣,能說什么呢?
政事堂難,百姓難,將士難……此刻還在河北同金人血拼的官家,就不難嗎?
誰都有所謂的大局,但哪個大局又是最關鍵的?
韓世忠想不明白,也懶得想明白。
“王點檢,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么過河吧!”
“過河?”
王稟臉色更難看了,現在正是黃河開河的當口。
從河中府那邊,冰層解凍,大塊的冰排向北漂來,河冰越來越多。
等到小吳埽這里,黃河陡然向北,流經大名府,而北邊的河面,還在冰封。
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麻煩,上游的流凌在下游還沒開河的地方堆積,形成了巨大的冰壩。
巨大的冰壩,一方面阻擋河水,一方面冰層融化,又帶來了巨量的水流。
黃河春季開河的時候,有些河段的春汛水位,甚至會超過夏季,而且還有冰排流過。
滔滔河水,滾滾黃河,自天上來。
裹挾冰排,拍打而下,別說在古代,哪怕后世都要小心堤防。
浮橋架不起來,船只渡不過去,流冰撞擊,那可是會船毀人亡的!
在這么個時候決戰,是真的對大宋不利。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何嘗是不是金人依舊占有戰略主動的寫照……到底要如何渡河,韓世忠陷入了沉思。
而幾乎與此同時,從黎陽到濮州,黃河沿線,三百多里的戰線,陷入了全面戰爭。
在東線,岳飛以王貴和徐慶部為主力,發起了對銀術可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