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斷然把目光轉向呂好問,“呂尚書,你查得如何?靈壽當地的官吏呢?”
老呂咧嘴,“官家,自從金人南下,六年來,地方官吏早就換了好幾茬,便是普通百姓,也都跑了,想要查清楚這個案子,著實太難了!”
“難?你難!朕就不難嗎?沈二郎管朕要公道,朕怎么面對他?朕是不是該殺了韓瑜,拿他的狗頭,去給沈二郎交代?”
韓瑜嚇得臉色慘白,只剩下跪在地上,不停哀求。
呂好問臉色同樣難看,“官家,單以此案來論,韓家卻是沒有殺人之心,也斷然沒有死罪……只是官家要殺他,臣也不反對。”
趙桓嘴角上翹,連連冷笑,突然扭頭,讓人把韓世忠和沈二郎叫上來,將事情說了一遍……沈二郎頓時就傻了。
講述案情,訴說親人慘死,他尚且能盡量克制,可是到了此刻,他控制不住了。
沈二郎伏地大哭,痛徹心肺!
這算什么事情?
沈家六口人,全都慘死。
那可是六條生命。
結果只是因為試圖討好韓家?
諷刺的是,韓家居然還沒要!
那他們算什么?
人命算什么?
一場誤會嗎?
怎么可以有這樣的事情?
沈二郎突然暴起,朝著韓瑜撲過來,想要活活掐死他,給死去的親人報仇。
“等等!”
韓世忠手疾,一把抓住了老沈。
“你別沖動,聽官家的意思!”
韓世忠死死揪住了沈二郎。
此刻趙桓緩緩走過來,到了沈二郎的面前。
“朕,朕也不知道如何給你的六位親人報仇……不過朕這里有一道旨意……你可以返回老家,將所有豪強悉數拿下,審問他們的過去,有過罪責的,一律嚴懲不貸。隨后在你的家鄉,均田平役,所有人全都一樣,再也沒有豪強可以為非作歹。”
沈二郎聽到第一句簡直悲痛欲絕,可最后聽完,他的眼睛冒出了光。
“官家,俺,俺又活了!”
趙桓轉身,抓起一把劍,扔到了沈二郎的手里,“去吧,去把公道還給你的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