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晏執掌騎營,最初的騎營只是負責一些傳遞軍情,漸漸的,也幫著趙桓查問民情……發展到今天,大約就相當于趙桓的錦衣衛了,只不過他們沒有詔獄,而且做事也足夠低調,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
但是他們的辦事效率卻是不可小覷的。
沒用上半天時間,情況就已經查出來了。
“官家,女孩不是自殺,而是……被掐死的!”
“掐死的?誰干的?”
“她的祖父!”
“什么?”趙桓大驚,“祖父殺死自己的孫女?”
這一次連趙佶都愣住了,他也是祖父啊,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下得去手?
劉晏咬著牙,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這個陳老漢是當地私塾的教書先生,早年還考過功名,雖然沒能當官,但好歹也算是個地方名士,不久前,他跟一個商賈之家結親了。
這個商賈之家是做木材生意,在不到十年之間,積累了相當多的財富。
只不過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家的兒子身體不好,病病殃殃的。
后來有人建議,要找個媳婦沖喜。
這種事情依舊不少見,可問題從來都是窮苦人家才干的事情,陳老漢讀書多年,家境殷實,真不知道他怎么會答應?
而且就在兩家結親之后,男方大喜過望,下了聘禮,又跑去廟里,祈福求簽,挑了個最好的時間……只是沒有料到,這一番折騰下來,那位少爺反而病情加重,十幾天就死了,還沒辦婚禮。
“官家。陳姑娘爹媽的意思都是退了彩禮,就當沒有過這么親事。可陳老漢卻咬死了不答應,逼著孫女守寡。”
趙桓眉頭一皺,“這可是望門寡啊!他怎么舍得?”
“回官家的話,倆字……彩禮!”
趙桓如夢方醒,隨后勃然大怒!
“他殺了孫女,也是彩禮?”
“對……”劉晏繃著臉道:“陳姑娘不答應,哭哭啼啼,要自己去退了彩禮,結果被她的祖父堵在了家里,爭執之間,讓他祖父退到,傷了后腦,隨即喪命。然后他又把孫女吊起來,裝成自殺。“
“那,那為什么要貞節牌坊?”
“自然是有了貞節牌坊,就能證明他的孫女是為了未婚夫而死,彩禮也就不用還了。”
“荒唐!”
趙桓勃然大怒,同樣憤怒的還有趙佶,這位嘴唇都哆嗦了,“他,他也配當祖父?抓,一定抓起來!”
劉晏偷偷看了眼趙桓,只見官家的臉色更難看。
“傳旨刑部,讓他們立刻抓人,審訊此案。”
劉晏點頭,可又微微沉吟道:“官家,臣以為此案和阿云案一樣,案情不復雜,只是如何處理,恐怕要有一番思量。”
趙桓眉頭緊皺,他自然清楚,祖父殺死了孫女,能不能按照殺人罪辦,還真不好說!
“先讓刑部處理,朕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