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日子》是另一個時空的著名導演姜文首執導筒之作,這部電影橫空出世之后,就獲得了金馬獎的八項提名且最終獲得包括最佳導演獎在內的六項大獎。
同時,這部電影還被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的提名,其主演夏雨被提名為最佳男演員獎且拿下獎杯。
在此之前,畢業于華戲表演系的姜文,就已憑借著《春桃》和《芙蓉鎮》兩度獲得了百花獎的影帝,在其他電影節中被提名或獲獎的次數更是不計其數。
而《陽光燦爛的日子》的原著小說《動物生猛》同樣很優秀,這部只有短短幾萬字的小說勾勒出的那個特殊時代,甚至比某些人寫出的百萬字的淪為巨著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一本可以選入一百本當代優秀小說中的書。
《動物生猛》這本書在王痞的小說中,同樣有著特殊的位置。
在此之前,王痞的小說中的思維情感路線之下,都埋藏著一股與成人的、理智的、事故的、嚴肅談事兒的氣氛格格不入的情緒化的情感主義,也就是所謂的“孩子氣”。
但在《動物生猛》之后,在被上層和文壇的集體圍剿之下,王痞的精神就崩潰了”,至少,在他的作品中,“孩子氣”式的文學特征落下了帷幕,再往后,他的心態逐漸下落為中年的、回望的、咀嚼的、甚至是絕望的殘喘。
不得不說,《動物生猛》在王痞的作品中,是有某種“終結者”的意思的。
《動物生猛》的講述的是一個發生在夏天的故事,故事就發生在上世紀的七十年代末期,其主人公是成千上萬的精力過剩的少年中的一位。
這群少年在軍大院成長、父母都是軍人,往往不在家,屬于留守兒童。他們也都不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他們有一個從未回去過的故鄉。他們不用擔心畢業后的前途問題,也不用花太多心思用于學習——“一切都無須爭取,我只要等待,十八歲時自然會輪到我”。
除了自相打鬧,他們整天就是在幻想著世界大戰,并在戰斗中成為一名英雄。
“在我少年時代,我的感情并不像標有刻度的止咳糖漿瓶子那樣易于掌握流量,常常對微不足道的小事反應過分,要么無動于衷,要么摧肝裂膽,其縫隙間不容發。這也類同于猛獸,只有關在籠子里是安全的可供觀賞,一旦放出,頃刻間便對一切生命產生威脅。”
直到有一天,米蘭出現在了“我”的意識中,她的形象充滿肉欲,但對我而言卻并無任何“性”的意味,永遠閃動著純凈柔和的光澤。
我接近她,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最后我把她引入自己的朋友圈。但隨著米蘭和高晉、“老炮”等人的互動,我發現她不屬于我,還發現她并不純潔,我發現她只把自己當個孩子,而她的生活也遠比我認知的更加復雜。
于是,米蘭的美崩壞了,她的汗毛、斑點、痣疣等等一瞬間全蹦了出來,我甚至能聞到她的口臭、狐臭和腳氣。我越來越不能容忍和她的交流,我百般羞辱她,我和親近她的朋友白刃相向,直到最后,我在極度膨脹的憤恨的驅使下,在一個夜晚闖進她家并強上了她。
但寫到此,王痞的筆鋒卻是一轉,說這些都是“我”編的。
米蘭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更不是我引入圈里的,而是我朋友帶她見了我們一兩面,我們自始至終沒說過幾句話,更別提后面那些強加的戲碼了。
豬腳的人格顯然分裂了,不但有現實的“我”、有過去的“我”,更有現實的“我”想象出的過去的“我”。
其敘事結構,與名著《麥田守望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毫無疑問,這是一本優秀的青春小說。
或者說,這是國內的當代最優秀的青春小說,沒有之一。
不過,《陽光燦爛的日子》的劇本卻不像原著小說《動物生猛》一樣對青春充滿著審視,而是將更大的筆墨放在了青春的恣意和詩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