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頌生一路跟著姑娘走,到路口姑娘站著看往來的驢車,咬了咬牙從口袋里拿出塊大洋來。
“真怪了!”趕驢車的老漢納悶的說道:“平時這頭懶驢,一走路就屎尿多,今天怎么跑的比馬還快?”
驢撒開了四蹄,可是卻沒人看見在驢車上空,有個長著兩對翅膀的人影,正飛著。
等驢車停下來時,驢兒也四蹄發軟癱倒在地上。
“你這頭憨驢,平日里不見你賣命!”趕驢車的老漢見自己的驢累的舌頭都吐出來,又心疼的去接水來,喂驢喝下。
姑娘卻已經跳下了驢車,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莊頌生落在地上,兩對翅膀消失,他走在這條街上,覺得熟悉。
正巧了路邊有個貨郎,莊頌生走過去問道:“這鎮上是不是有一家姓史的有錢人?”
“史?”貨郎搖頭:“沒聽說過,鎮上有錢的姓馬,不過馬老大,還有馬老二都死了,老馬家算是絕種了。”
一旁提著羊油的漢子卻說道:“你說的那個姓史的,是老事了,大概二十年前,你看起來也才二十幾歲,能知道那時候的事兒?”
“聽說過。”
莊頌生當年從任家鎮的墳地里被山羊胡的道士挖出來煉僵尸,后來就逃到了這里。
那個史公子也幫了他不小的忙。
莊頌生鼻子鎖著人味兒,跟著姑娘來到了一棟舊屋前,院子里停著一具棺材,人還沒躺在棺材里,頭朝南腳朝北的躺在一張舊木床上。
身體僵硬的胖子,穿著皂色壽衣,一沓黃紙遮在臉上。
在尸體前面放著一張木桌,上面有一盞煤油燈,還有香爐。
最前面是個火盆。
周圍有不少看景的人,而之前去將軍廟求助的姑娘,正在尸體前哭。
不用莊頌生問,看死人,找閑話的婦女便小聲的說了:“聽說當年老朱家可了不得,在咱們鎮上開茶樓,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是啊,老朱家后來招了女婿,可惜了那個肥寶就不是賺錢過日子的人,好好的茶樓生意,都給敗了!”
另一人卻說道:“我怎么聽說,是朱老爺早年讓僵尸給咬了,人家全家人籌錢治病,才賣了茶樓?”
“那誰知道是真是假?我就知道人死了,全家就剩下一個朱大腸,從小長大……唉,誰知又攤上這事兒?”
莊頌生在旁聽懂了來龍去脈,心里頭覺得古怪,朱大腸是肥寶的兒子?
他手指輕輕一勾,一股微弱的妖風吹出,將尸體臉上的黃紙吹開,果真長的和肥寶一模一樣。
“啊!”
在周圍看景的人卻趕緊轉過頭去。
“不吉利,不吉利!”年邁衰老的老人走來,嘴里頭喊著不吉利,費勁的彎下腰將黃紙撿起來,重新蓋在朱大腸的臉上。
蓋臉紙,隔陰陽,傳聞若是人死之后不用黃紙蓋住臉,分隔陰陽,死后容易成為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