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醫生預計,約摸十多天就能出倉,出倉后差不多就是徹底恢復了。
隔著玻璃,一家人激動的心無以言表,饒是素來堅強的許逵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許言摟著他們倆,鼻頭愈發酸楚。
他發現自己漸漸融入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家庭。
許午在無菌倉的日子很難過,里面什么都沒有,就跟關進了小黑屋里一樣。
外面的父母哥哥其實也很難過,王芳多次請求進去陪同,都被醫院拒絕了,他們只能通過在玻璃窗上用手勢和妹妹溝通。
不管是生什么病,一個放松愉悅的心態是戰勝病魔的最好方式。
醫院也和家庭積極配合,盡量讓病人早日出院。
而妹妹這邊基本穩定下來之后另一個巨大問題就擺在面前。
作為最燒錢的疾病之一,許午住院近一年,費用已經達到了兩百多萬,房子賣了不夠就去借。
截止到今天,許逵已經借了八十余萬,加上從糞叉富婆那拿來的十幾萬,家里幾乎就是欠了一百萬的外債。
這個數字對于現在許言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他得寫多少劇本才能賺得到啊?
“媽耶,在地球習慣了混吃等死,現在這么大的擔子放在肩上,有沒有富婆看穿我的偽裝啊,我不想努力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禱,很快,那個長發飄飄的糞叉富婆浮現在了眼前。
那超凡脫俗的外表,那清冷孤傲的氣質,那飽滿傲人的車燈,那每一個部位,無一不是說明了這是一臺價值不菲的頂級糞叉。
能開的起這種車,又隨手扔下十幾萬的大漂亮難道不正是自己現在最渴望的嗎?
許言在心里胡思亂想,最后下了結論,白天做夢并不香,因為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挺刺鼻的。
“醉了,錢都還沒還人家,就想著別人包養我???”
許言自嘲,然后帶著父母去吃飯,許午的事結束了,他得想辦法勸說父母。
但他沒想到的是,三人剛剛坐下,還沒等自己開口,王芳就主動說道:
“我跟你爸商量了下,你長大了,許多事我們的意見只是參考,你要想去就去吧,但你畢業典禮得回來,編制也得考。如果考不上,你就別回來了!”
許言給父母倒了杯茶,拍胸保證自己絕不會落下考編,許逵說道:
“你抽個時間把你那同學約出來,我跟你媽想請他吃個飯,順便打打關系,讓他多關照關照你!”
許言心頭一跳,這從哪兒找人?似乎是靈光一閃,他面不改色道:“人家早走了,劇組那邊忙得很,不然我也不會鉆這個空進去了!”
這幾天,他從很多方面分析了自己改行的好處,但終究離不開一個錢字,因為這是家里現在所面臨的最大問題。
王芳心疼兒子,也心疼丈夫,她做著只有男人才做的粗活,而正因為這樣,她才知道丈夫平常有多累。
眼看著兒子長大了,能為家里分擔更多的壓力,她自然高興。
只是這讓步也是她糾結多日才定下的,許逵是最不同意的,但最終只能是惆悵一嘆,道不盡苦楚。
“你準備什么時候過去?下午給你轉點生活費。你同學卡里還剩三萬多,你把它帶著。”許逵說道,“學校那邊也搞好了嗎?”
“搞好了,走就在這兩天,錢不用,我這兒還有一點!”
許言擺擺手,示意不用,妹妹術后肯定還需要不少費用,所以這幾萬是肯定不能拿的。
他身上還有幾千塊錢,是實習工資,將就著花也能用一段時間了。反正現在要求不高,能活就行,地球的輕松生活怕是暫時不能想了。
正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這還沒走,王芳就開始念叨了,許言再煩也得聽著,實在忍不了了就打斷道:
“你們暫時別和小午說,就說我回廬州了。能瞞一天是一天,別到時候身體才剛剛好,腦子搞抑郁了!我出去,不是為了她!”
夫妻倆沒有點頭,為了誰,他們可看的清清楚楚。
兩天后,許午從父母寫在玻璃窗上的字可以知道,哥哥回廬州了。
她并沒有失望,反而是一如既往的笑了起來,要是自己早點出院,應該也能早點回家和哥哥團聚吧!
此時,開往江南影視基地的高鐵即將啟動,許言靠窗而坐,藍星和地球的區別正在他腦海里被一一羅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