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大人。”血衣侯略顯畏懼地跪倒在女子身前。
“說說吧,剛才是在想什么美事。”女子徑直走到剛剛血衣侯坐著的位置,坐了下來。
“沒有什么,只是想到以后可以常伴母親左右,有些高興而已。”血衣侯露出一臉的孺慕之色,熟悉血衣侯的人很難想象的出會有此時的血衣侯。
“你若是想死,我不介意讓雪衣堡早幾十年絕嗣。”女子不為所動,用最悅耳的聲音說著最冷酷的話。
“若我做錯了什么,還請母親明示。”血衣侯俯首拜道,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此時幾乎是貼在地板上的臉是哪一般的神情。
“區區農家加上披甲門,就想翻起什么風浪,而你還想著讓你這艘船趁勢而起,你難道忘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任務了嗎?”女子的聲音更冷了。
“兒從不敢忘記。”血衣侯沉聲道。
“你若是再擅自摻和你不該摻和的事情,到時候就不要怪我無情了,雪衣堡到你這一代反正都要絕嗣了,我并不介意這個時間是多出幾十年還是少了幾十年。”
血衣侯的美事泡湯了,而嬴政的美事則剛剛開始。
寢宮內的燭光下,一身著魚鱗皮甲的女子正站在那里,臉色微微泛紅,額頭間似有汗珠在反射著盈盈燈火。
“這么說來,你除了精通劍術以及暗殺之外,還十分擅長易容,能夠扮演成任何角色?”嬴政把玩著手中的銀質面具,問道。
“回稟大王,確實如此。“女子回道。
“剛才扮演的是舞姬,確實看不出什么破綻,那現在扮演一番侍女來讓孤看看,看看是否真的如你所言。”夜色已經很深了,而嬴政絲毫沒有困意,眼前的這個女殺手對他來說,實在太有趣了。
這位呂不韋剛剛送來的羅網女殺手,嬴政并不陌生,因為她在日后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驚鯢。
當然,她人也很漂亮,尤其是一雙眼眸,是嬴政所見過的女子之中最深最亮的一雙的眼眸,猶如深淵般幽靜。
這個還未有名字,日后寫作驚鯢的女子立即又換了一種神態,怯懦,溫婉,委屈,小心翼翼,
她只是調整了一下身姿,竟讓讓嬴政在一瞬間就從那張臉上讀到了如此多的心思。
確實有趣。
“假如我是你父親,你又該如何?”
驚鯢立即又換上一副孺慕與敬仰的神態。
“丈夫呢?”
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丈夫死了呢?”
絕望而心如死灰。
“丈夫死了,留下來一個孩子。”
絕望中帶著堅強。
“那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
嫌棄,無奈,恨不得,愛不得。
驚鯢照著嬴政的要求,轉換之快,哪怕是朱家來了也只能甘拜下風,畢竟朱家只是借助外物而已。
精神高度集中的驚鯢見嬴政遲遲沒有說話,不由偷偷向嬴政望去。
“你還真是有趣,不過,孤也不能因此就把你留下來,想來那樣你也不會太過甘心,去紫蘭軒吧,那里有你想要的東西。”
調戲了一番女殺手的嬴政心滿意足地揮了揮手,讓自始至終都摸不著頭腦的驚鯢帶著滿腹的疑惑離開了寢宮,消失在夜色之中。
環顧了一下空曠的大殿,嬴政不由嘆了口氣,后宮雖好,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只能望洋興嘆,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