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曾經的韓國天牢中,一身枷鎖的燕丹無視周圍糟糕的環境,口中默念著。
他并沒有死,不僅是他,農家六老以及田光都沒有死,嬴政選擇了活捉他們。
雖然不知道嬴政真正的目的是是什么,但還是讓燕丹看到了希望,無論嬴政打的是什么目的,只要他有所求,那就有轉圜的余地,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而只要活著,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如今你心志已經苦了,筋骨也勞了,不知可能上天那里接到了什么大任?”
一個熟悉的聲音回蕩在燕丹耳邊。
嬴政?燕丹豁然睜開眼睛,只間嬴政正站在牢門之外,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
“對此孤很感興趣,作為故友,燕丹你不該滿足一下孤的好奇心嗎?“嬴政繼續道。
燕丹此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幼年時期的故友,如今可以一言而決自己生死的秦王。
自己該怎么回答?又該用什么樣的態度語氣去回答?寧死不屈會不會真的要死?低頭求饒會不會被看不起?這還不算關鍵,關鍵的是求饒能活嗎?
嬴政雖然不知道燕丹在想些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到,這位頗有勾踐遺風的燕國太子還是想活,否則他早就自殺了,還用得到在這天牢中浪費秦國的糧食,總歸不是想用自己的一張嘴一個肚子消耗些秦國的資源去抗秦吧。
“你的答案若是能讓孤滿意,孤可以考慮放了你。”嬴政從身后的侍衛手中接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似乎很有興趣與燕丹這位故友聊下去。
“抗秦。”燕丹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他實在沒有自信可以用謊言欺騙到嬴政,于其弄巧成拙,反不如實話實話,倒也落得個坦坦蕩蕩。
“抗秦?孤沒有攻打過燕國吧?相反,在之前的戰事中,燕國反而因為與秦國合作,從趙國那里得到了七座城池,燕國有什么立場抗秦?”嬴政似乎有些納悶。
“秦王難道真的不知道嗎?”選擇好人設的燕丹不卑不亢道。
“孤知曉,但正因為知曉才疑惑,燕國與秦國相距甚遠,最起碼未來的一二十年內并不會發生什么大戰,你所說的抗秦實在是太過多余,你現在最應該思考的應該是如何去壯大燕國,而不是陷于別國的爭端之中。”嬴政慢條斯理道。
燕丹的思維在嬴政看來確實十分奇怪,你說他愚蠢吧,能被燕王立為太子,更能讓墨家巨子認為傳人,他的天姿應該是這個世界中最上層的那一批次的人,可就是這么一個聰明人,不想著如何壯大燕國的實力,卻在他國之中攪風攪雨,說的好聽點是智謀深遠,算計天下,說的難聽一點,完全就是攪屎棍一般的存在。
不見得有多大的殺傷力,但惡心起人來卻是一絕。
“燕國太弱,我無能為力,只能尋找其他手段了。”燕丹苦笑道。
他也想讓燕國強大起來,可燕國外有強敵,內有奸臣,再加上燕王本人昏聵,面對這樣的基本盤,任憑他燕丹的本事再大,也無能為力。
突然間燕丹心中一動,自己是沒有辦法,可嬴政未必沒有,從他之前的戰績來看,這是一個絕對不輸任何一代秦王的存在,甚至論天賦之強,更是足有傲視天下的人物。自己何不試探一番,也許能夠有什么意外的收獲。
“燕國內有奸臣當道,外有強敵窺伺,再加上本就是苦寒之地,民窮國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破局的機會,若秦王你是我,面對這樣的局面,你又能如何呢?”有了小盤算的燕丹繼續道。
“內有奸臣可以殺,外有強敵可以轉移擴張的方向,奪狼族之地為己用,馭狼族之人為燕國兵。”嬴政回答道,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實在資敵。
“可掌權的我父王。”燕丹不動聲色道,實則心中已經暗喜不已。
“奸臣可殺,昏王也可囚。”嬴政笑道。
“孤已經將答案告訴你了,但是,你敢嗎?”嬴政話鋒一轉道,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卻有些不懷好意。
而燕丹此時完全愣住了,嬴政短短的幾句話就已經將燕國的出路給指明了,但他能這樣作嗎?
嬴政的話看起來好像真的是燕國唯一的出路,可他會有那么好心?
燕丹只是想從嬴政這里得到一些建議而已,他的期待其實并不多,可嬴政的答案實在太完美了,完美到燕丹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驚疑不定的燕丹呆楞在原處,嬴政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才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