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三年八月,楚趙燕魏四國會盟于大梁,以趙國大將軍龐瑗為統帥,楚令尹春申君為合縱長,魏國信陵君為軍師分兵數路攻秦。
秦將桓齮領兵十萬出井徑,蒙武領兵十萬駐守河東,王賁楊端和合兵十五萬分由東郡上黨兩路渡河以攻趙國,又有王翦領兵二十萬出潁川移駐南陽南郡以拒楚軍,共計兵力五十五萬。
隨著時間的推移,圍繞著秦國邊境的戰爭陸續爆發,甚至在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但在天下之中的潁川郡與魏國交界地區,這個本該是在所有的戰場中戰爭最為激烈的地方,卻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平靜,而這一切的原因只因一個人的出現。
新鄭,曾經的冷宮,如今早已被裝飾一新的宮殿第一次迎來的他的主人:秦王政。
在紅蓮帶著一眾宮女清理宮殿之時,嬴政則在大殿之外,觀看著四周陌生的景色,而在其身側,出現了重新穿上戰甲的故趙國大將李牧。
李牧雖然不愿意為秦國領兵作戰,但充當一個護衛還是勉強能夠接受的,況且,隨著戰爭的爆發,鄭國渠的修建任務已經全部取消,而曾經的渠工,更早之前的韓國降兵重新被武裝起來,隨著嬴政回到了他們闊別三年的故土。
“秋高當興兵啊。”嬴政感受著漸漸消去的暑氣,感嘆道。
可惜,嬴政的感嘆卻沒有人能夠回應,能和他聊天的人畢竟太少了,李牧勉強算得上一個,只是人家只愿當一個護衛而已。
嬴政身后五尺之外的李牧看著身前雖然身量已經不低但還稱不上高大的少年,眼睛中略顯惆悵。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接到這么一件差事:侍衛。
他真的就對自己如此放心,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自己身上嗎?
是自己的人品太過高尚?還是他太過自信?
“李將軍覺得這場戰爭會在什么時間結束?”收回目光的嬴政轉身對李牧問道。
“三個月之內。”李牧回答道。
“看來你的心也沒有完全冷下去啊,還是在關心著戰爭的走勢。”嬴政笑道。
李牧這種深入骨髓的職業病可不是他的理智能夠壓制的。
李牧面色微微一變,但還是說道:“這場戰爭不正是在秦王的預料之中嗎?合縱聯軍看似來勢洶洶,可他們的行動本就在秦王的預料之中,他們看似占盡了先機,但他們所有的行動卻是在秦王的引導下作出的,他們最多撐上三個月。”
聯軍吸取之前的教訓,選擇分兵合擊,這本不算錯,在規避一個缺點的同時卻造就了另外一個弱點。
在李牧看來,此次聯軍合縱只能算是一次續命之舉,若是聯軍贏了,能得到十幾年的安全。諸國之王應該都是這么想的,他們的要求真不算高,不再想著攻破函谷關的事情了,但他們的這般想法,卻是未戰先怯,底層的士卒雖然不知道上位者的計劃,但上位者的行動卻會在不知不覺間影響到軍中的士氣。
沒有決一死戰的勇氣就不要輕易開啟戰爭,深知這一點的李牧如何能夠看好合縱聯軍。
而對于聯軍來說,剛剛開局,他們就已經輸掉了這場戰爭的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