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王,信陵君求見。”就在趙王偃準備孤注一擲之時,嬴政所期待的那個聰明人出現在趙王宮的大殿之外。
“信陵君?”趙王偃眉頭一皺。
“速速有請,算了,孤親自去迎吧。”趙王偃略作遲疑之后,信步走向殿外。
信陵君對于趙國的意義十分特殊,論公,當年信陵君的竊符救趙之舉可謂將趙國在亡國的邊緣拉了回來,趙國上下無不感念其恩德。
論私,信陵君的姐姐是平原君趙勝的妻子,而平原君趙勝是趙王偃父親孝成王的叔父,所以趙王偃在信陵君面前真要論起輩分的話,那真的是一個孫子輩的。
“有勞信陵君久等了。”趙王偃迎上信陵君笑道。
兩人寒暄著進入了大殿,而信陵君第一眼就看到了懸掛于大殿正中央的趙國地圖。
“信陵君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前線的戰事?”松開信陵君手的趙王偃察覺到信陵君的目光后問道。
“請問大王,您準備如何應對已經占據井徑關的桓齮大軍?”信陵君直接問道。
“若是別人,孤自然不會講此等軍國大事告之于他,但信陵君你卻是不同。”趙王偃笑道。
而信陵君聽到趙王偃所說‘你卻似不同’時臉色不由一僵,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自從三年前的新鄭一行之后,他最怕的兩個字就是不同,因為這兩個字戳中了他最大的秘密。
“孤準備用西境換取一個可以戰勝秦軍的機會。”趙王偃面色凝重道。
信陵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用空間換取時間嗎?”信陵君下意識道。
“哈,信陵君這話還真是不錯。”趙王偃淡然一笑,既然信陵君都會為自己的這個決斷而驚訝,那么嬴政他想來也會猝不及防。
“信陵君覺得孤的這項決策如何?”趙王偃難掩自得道。
“大王之智慧與魄力,世間卻是難有能相提并論者。”信陵君回答道。
但在其心中卻有些發涼,趙國有不少人在暗中將趙王偃比作昏君,可現在看來,趙王偃哪里是什么昏君,其智慧絕不下于他的父親,但他的心性實在太過涼薄,用趙國西境換取一個機會,那可是無數條趙國子民的性命,能夠這般狠的人,實在不多。
“嬴政就快要親政了,一旦讓他真正的將秦國內部整合完畢,那對五國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在其未親政之前,盡可能地削弱秦國,如此我五國之人才有機會,為了天下,孤不得不如此,趙國不得不如此。”趙王偃沉痛道。
“大王的犧牲天下人都會知道,并為此而感念大王的恩德。”信陵君捧道。
“唉。”趙王偃此時沒有了得意,只剩下無盡的悲傷,雖然是假的。
“大王可曾想過桓齮的大軍為什么會出現在井徑關嗎?”信陵君問出了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
“嬴政的陰謀詭計罷了,可恨孤大意了,著了他的道,以至于讓我趙國西境百姓陷于險地。”趙王偃臉色一沉道。
他說的雖然好聽,但他自己卻是十分清楚,自己在這場戰爭中棋差一招,以至于讓他不得不做出那個要讓趙國付出沉重代價的決定。
“大王無需如此,嬴政這般做,只能算是搶占了先機而已,隨后我們扳回來就是。”信陵君勸道。
“信陵君可是發現了什么?”趙王偃驚醒道。
難道是信陵君看到了什么他不曾看到的東西?
“秦國的兵力只有那么多,十萬秦軍出現在井徑關,就同時代表著在另外一個地方會出現十萬兵力的空缺,大王認為這個地方會在哪里?”信陵君從容道。
這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讓他十分享受。
“兵力空缺?”趙王偃猛然間一驚。
是啊,他怎么會沒能注意到這一點,秦國的兵力就那么多,不可能面面兼顧,秦軍在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的同時,肯定也讓自己出現了一個弱點,這是這個弱點會在哪里?
“大王可知嬴政為什么會出現在新鄭嗎?”見趙王偃一時間難以抓住關鍵,信陵君開口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