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學宮,這個人數不是最多,占地不是最廣的學宮仍然有一處地方在諸學宮之中獨占鰲頭,那就是高,在陰陽學宮之中,一座位于中央的高大建筑,讓方圓數十里內,只要有人經過,并會為之側目,它實在太高了,對于這個時代來說,那是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
這是一座高度近二十余丈的木制高樓,對于此時的建筑材料來說,這幾乎已經是能夠得到的最大高度了。
在這座可以讓世人為之側目的高樓中,也有著一個可以讓世人為之側目的人,更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女人:陰陽家東君焱妃。
這位兩年前出現在咸陽的女子,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挫折之后,已經多出了幾分沉穩,當初那個愣頭愣腦夜探秦王宮的少女早已不見,如今的她可是陰陽雪宮的掌舵人,更是作為歷法的編撰者在陰陽學宮的三大分支中居于核心地位。
當然,這其中有著她一個絕對不會承認的事實,那就是她這個星象學的天才少女,秦國未來歷法的編纂者,手下竟然沒有一個人。
這與掌管金部主攻煉丹術用來研制炸藥的云中君以及與掌管土部主攻風水用以測繪地圖的舜帝相比,她這位陰陽家的第二人,陰陽學宮的掌舵人,無疑要凄涼上許多,唯一能讓她感覺到安慰的也許就是這座屬于她的獨一無二的高樓了。
但就是這座高樓,也有讓她極度不順心的地方,以她的本意,這座高樓會有一個十分動聽的名字:觀星樓。
可是,總有人喜歡與她作對,她的憧憬在另外一雙手面前顯得那般的無力,因為她這是這里的主人,而那人卻是這里的地主。
詩情畫意的觀星樓在那人的大手之下變成了摘星樓。
其實無論是觀星也好,摘星也罷,正要論什么長短的話,根本無從比較起而已,一切只能歸于個人的喜好。
但焱妃的不滿實則是另有原因。
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夜空才有星辰,人間同樣也有,而為這座高樓寫下名字的主人筆下的摘星,到底摘的是屬于夜空的星辰,還是人間的星辰,對于這個問題,又有誰能夠說的清楚呢?
但東君焱妃還是從中察覺到一種深深的惡意,這種惡意中的惡不是其他,正是惡作劇之意。
“你這樣做,只是為了讓我不順心而已,不過,我也不上當,我要靜氣凝神,靜氣凝神。”身處頂層,與神秘莫測的星空聊了一整晚的焱妃捂著越發沉重的胸口對自己自語道。
只是這位剛剛完成了靜氣凝神的女子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陰沉了,時時刻刻隱藏于學宮入口處的閣樓中的那一道由龍游之氣幻化而出的三足金烏看到了一行熟悉的車架。
“他怎么又來了?”認出那些車架是屬于何人的焱妃不由一陣心慌意亂。
算算時間,今天可還不到收債的時間啊。跑到欄桿處向車架望去的焱妃喃喃自語道。
一想到債務兩字,焱妃因為慌亂而顯得紅潤的臉蛋迅速變得蒼白下去,那可是困擾了她整整兩年的噩夢。
“你這是真的要把我榨干才算滿意嗎?”焱妃無力的趴在欄桿上。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出去躲躲。”無力的焱妃猛然間直起身體,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道。
一想到那種被榨干后渾身無力生不如死的感覺,焱妃就覺得雙腿打顫,曾經的三月之期才不過過去了兩個月而已,那可惡的債主竟然又來了,實在不想這么快就體驗到那種感覺的焱妃意識到,自己必須又算行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