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的天要變了,還是未來的事情,但眼下,趙國的天卻是要變了,要變的還有籠罩在六國頭頂的天。
敗了,毫無懸念的敗了,在身邊親兵的護衛下,勉強湊夠秦軍的反擊中沖出來的龐煖平靜地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數十位親兵。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惶恐與絕望,有的只是無限的平靜,仗打到這個份上,還能想些什么?
一想到之前秦軍那劃破天空的箭矢,一想到那些看似普通的子母箭在大地上發生的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以及趙魏聯軍絕望而痛苦的絲毫聲。
龐煖再次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趙國的天要變了。
三十七萬大軍,能夠逃出來多說?一萬?兩萬?三萬?還是五萬六萬?
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雖然這次還會有一些士卒能夠從那個低于中逃出來,比之長平之戰的全軍覆沒還要好上不少。
但此時的趙國還真不能與長平大戰后的趙國,那是的趙國雖然慘,但在三年的大戰中同樣也讓秦國付出的巨大的代價,以至于在后來的邯鄲之戰中被趙國扳回一局。
但是現在呢?
趙魏聯軍或許能夠逃出數萬人,但秦軍呢?秦軍的戰力并未受到重創,甚至經過此次的勝利,其士氣更勝之前,已經被打殘的趙國可能頂得住巔峰時期的秦軍嗎?
一想到趙國接下來的命運,龐煖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大意了,他從未小看過桓旖,但卻小看了桓旖身后的那個秦王。他的僥幸并沒有換來趙國的再次崛起,而是將趙國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誰又能想到會出現那么一件恐怖的殺器呢?床弩,這個時代的人并不陌生,子母箭,龐煖同樣也有過一些了解,但那些能夠發出雷霆般的聲音更能如同雷霆般摧毀一切的東西,他卻是從未見過。
有著這般神兵利器的秦軍,天下間還能有誰能夠擋得住秦軍的兵鋒?
弱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一定不會發起決戰,那樣的殺器雖然厲害,但也不是不能夠應對,而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主動挑起了決戰,以至于數十萬趙魏聯軍云集一處,更在秦軍的有意退卻中,一步一步被秦軍合圍于中心,最終使得那件大殺器的殺傷力發揮到了極致。
若是能夠提前得知他的存在,我雖然不能勝,但絕對不會輸的如此得慘。
可是,上天可還會再給我機會?再給趙國機會嗎?
想著此類種種得龐煖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要活下去,為趙國活下去,我要將那件大殺器的事情告訴大王,我要想出破解它的方法。現在,除了秦軍之外,我是最了解那件大殺器的人,我必須活下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大王,告訴天下人。
龐煖因為戰敗而變得灰白的臉上再次出現了血色,只是這一抹血色卻是病態般的紅暈。
支撐他活下去的已經不是身體中的生機了。
當龐煖在拼命般的想要活下去的時候,作為趙魏聯軍中的魏軍統帥,在之前的決戰中當作左軍指揮者的魏庸此時就要從容許多,面對崩潰的大軍,魏庸想的的不是逃跑,而是等待。
這位從在魏國就一直覺得奇怪的魏國大將軍,此時算是徹底找到了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讓魏庸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