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在村里的輩分很高,四五十歲的人見了他都要叫聲小叔,當然這里面是兩家關系不錯的那種,例如那個打酒的小伙子,當初老媽住院的時候,人家老爺子把自己準備娶老伴兒的錢都拿了出來,這個人情欠下了,也還不清了。
因為老伴跟別人跑了。
回來的路上有人熱情的打招呼,也有人言語譏諷,尖酸刻薄,那幾個整天沒事兒坐在的村口塑料棚子里面扯老婆舌的老娘們陰陽怪氣說什么回家不用充顏面,都是看著韓謙長大的,幾斤幾兩她們知道。
可她們又怎么會知道溫暖手腕的那個不起眼的小手鐲就要八萬多,韓謙帶的那塊表要二十幾萬。
就算和她們說了,她們也不信。
在她們的認知里,誰會花二十多萬買一塊表啊,二十多萬都能去市里買一個樓房了。
見識短,她們也想象不到那么多。
回到家溫暖氣呼呼沖進房間,拖鞋上炕坐在婆婆的身邊,謙兒媽看著兒媳婦的這模樣,抬起手就要收拾韓謙,這時候溫暖開口了。
“媽,要不你和爸搬到城里去住吧,這都什么人啊,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教育要從娃娃抓起,這兩句話了。”
在溫暖發著牢騷的時候,老頭兒把小炕桌放好,皺眉道。
“外面那幾個臭老娘們?我去抽她們。”
說話間老頭兒拿起雞毛撣子就往門外走,他早就想抽這幾個臭娘們了,一點活兒不干,一天天就知道扯閑話。
謙兒媽瞪了一眼老頭兒,皺眉道。
“你搭理她們做什么?準備你的早飯就是了,關門過日子,她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她們就是嫉妒我有一個漂亮懂事的兒媳婦,讓她們眼紅去吧,韓謙你也拿碗筷去。”
“哦。”
韓謙剛想下地就被老頭兒推了回來,幽怨的看著謙兒媽皺眉開口。
“孩子剛在外面回來,還沒暖和過來呢,使喚他干啥?我去拿就行了。”
如果仔細觀察韓謙的家庭,會發現慣著韓謙的是老頭兒這個爹,而不是謙兒媽這個媽,喜歡動手的是老頭兒,呵斥的也是老頭兒,不讓韓謙劈柴,大冷天兒買豬血灌血腸,早上準備洗臉水,都是老頭兒。
可就是這倔強的脾氣讓韓謙感受不到來自老爹的嬌慣。
油煎豆包兒,兩碟醬菜,一碗白菜燉凍豆腐五花肉,一份蒜泥蒸肉,一盤燜子。
韓謙說的一點都沒錯,只要不是綠色的菜,溫暖就不挑,而且她很喜歡吃黏黏的,軟軟的食物,謙兒媽夾了一個豆包兒遞給溫暖,柔聲道。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甜豆的對吧?”
溫暖用力的點頭,這時韓謙小聲開口提醒。
“端起碗去接,這是禮數。”
話音落,謙兒媽的筷子抽在了韓謙的腦門上,皺眉呵斥。
“用你說?”
韓謙捂著腦門不說話,也不拿筷子,老頭兒疑惑的看著韓謙,皺眉道。
“不餓?”
韓謙抬起頭幽怨的看著老頭兒,埋怨道。
“我從小就不喜歡吃豆包!”
謙兒媽微微一愣,小聲道。
“媽給你忘了。”
一頓早飯讓韓謙懷疑他不是親生的,能記得溫暖不吃甜的,就記不住自己不吃粘的,飯后下地幫老頭兒收拾碗筷,走進廚房的時候小聲問老頭兒自己是不是親生的,老頭兒踹了韓謙一腳,呵斥了一句沒大沒小。
飯后磨蹭了一會,溫暖賴在熱乎乎的炕頭不愿起來,撒嬌不講理的說晚點出去就行了,到縣里開車也就一個小時,來得及,溫暖的性格總是慢悠悠的,韓謙則是那種不把眼前事兒辦完了睡不著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