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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雨澆滅了廢墟燃起的大火,卻好像燈油,更加助燃了人心中的恐懼,那些優雅的豪紳,骯臟的乞丐,此時竟也別無兩樣,都好像一個無頭蒼蠅,游走在深淵旁。
雨水打濕了張生的身子,把他從昏迷中澆醒了,他的半張臉浸在渾濁的泥水中,那身靛藍的道袍已經臟的不成樣子了,恍恍惚惚的站了起來,呆愣著,看著眼前似是滅世的災難。
水聲滔滔連綿不絕,望向天下之南,天穹之上,那本該是封天柱的地方,源源不斷,洶涌的波濤從天幕上涌了下來,匯作聯通天地的瀑布,在天地間發出沉悶的回響。
與回響一起的,似是幽幽的龍吼,好像從亙古前傳來,低沉又滿是壓迫,回蕩在張生的耳邊。那貫通天地的瀑布源頭,彌漫了白色繚繞的霧氣,濃厚,遮住了那天幕上的空洞,在天地間彌漫了開來。
張生的精神依舊有些恍惚,他只依稀記得先前自己被山岳大小的石塊即將砸中,但現在哪還能看見什么巨大的碎石,只是隨著那從天上飄散的白色霧氣擴散,自己耳邊的龍吼聲變得越發的震耳欲聾,腦海中也莫名的浮現了一個巨大的龍頭。
龍頭?不是龍頭,只是龍首,卻沒有角,生的一張龍的面目,嘴吻巨大,好似能吞進天下之物,同樣在腦海中浮現的,還有之前所窺見的,如山岳般大小的石塊,上面所鐫刻的,正是環著石塊游動的龍首。
之前所墜在南嶺鎮上空的巨大石塊,現在正靜靜地漂浮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這話說出來怎么都有些離譜,但張生越去細尋,又越發的頭痛欲裂,跪倒在地上,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還有水氣的濕潤,隨著那天南的白霧擴散,融進雨水中,這一呼一吸間,張生竟覺得自己的身體中竟慢慢的聚集起了一股細流,似是潺潺小溪,滋潤著自己干涸的身子。
“怎么回事?”張生的眼前有些迷糊,循著四周望去,只能窺見逃竄的人群,耳邊只有混亂的求救聲,沒有人與自己一樣,發現了這些細微的變化,伸手抓起身下的濕土,輕輕地握起,竟然握成了堅硬的泥塊。
“好駭人的力量!而且,還不止如此!”
張生咳嗽了兩聲,雨水淌進了他的嘴里,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無比的輕盈,以往的沉重感此時一掃而空,也沒有絲毫的疲憊,無窮的力量從他的體內匯聚出來,而這一切,似乎僅僅是因為自己體內那股涓涓細流。
“仙法?神跡!為什么?”
“那白霧!還是這雨水?”望向天南,雨水從天上翻涌而下,不知源自何處,而那白霧更神奇,從天穹上淌下來,成了無窮的氣海,遮蔽了天下大半的天空,又溶于雨水,散于云霧中。
“不管如何!這或許就是機緣,或許就是我的一線生機!”
張生欣喜若狂,大口的呼吸著濕潤的空氣,雨越下越大,張生體內的那股細流也越發粗壯,隨著他體內細流的成長,張生的眼前竟浮現出了自己腦海中的那個龍首。
一呼一吸間,那龍首越發凝實,張生看著龍首,一時間竟恍惚了起來,耳邊是嘈雜的人聲,雨水好像刀劍打在身上,但張生不為所動,他體內的那股細流似乎因為龍首而自行游動了起來,行過一個又一個奇特偏僻的經脈,周而復始。
張生似乎進到了一個奇妙的境界,周邊的一切都不關他事了,只是憑著感覺驅使體內的氣流,觀想著龍首,恍惚間,似乎看見了一條神異非常的神龍,頭頂無角,飛至天南,張嘴飲著天穹上流淌而下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