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令牌,可以打擂嗎?”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那個渾身赤紅的男人穿著寬松的紅袍子,半個胸膛袒露在外邊,被驟雨打濕,一身的赤紅更紅了,粘在人的身子上,他就像是一個不常見的浪蕩生,拎著個酒葫蘆擺了擺手。
拋著一塊黑色的小令,雨幕太過厚重,讓人看不清男人的動作和手上的令牌,張生皺起了眉頭。
現在這個時節想要來打擂的不是傻子就是有所依仗,張生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圖,瞇著眼睛看向如意君,正好撞上了他那一剎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為何有一絲的詫異?張生心如亂麻,他實在是沒想到現在這個時節還有人要打擂,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弄得他變得與剛剛的李泉一樣,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紅袍男子看著也不過二境修為,倘若這就是真實修為,張凡對付他同樣只要一拳,但張生卻不敢去賭,就怕紅袍男子也是在扮豬吃虎。
下肯定是下不來的,剛剛就開了口,任何人都可以打擂,在場唯一有能力擊敗張凡的羅家長老也因為羅峰的魯莽失去了博弈的機會,張生原以為這就是穩操勝券了,但從場外又闖進來一個人物。
張生咬了咬牙,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也只好放手一搏,看了眼張凡,少年苦笑了一聲,馬上便懂了他的意思。
不光要賭,也要止損,重新退回到蒲團中央,張凡眼睛瞇著,看著紅袍的男人跳到了身邊的蒲團之上。
“一枚令牌只能賭一枚。”
張凡的嗓子有些干澀,舔了舔嘴唇上干涸的血漬,口腔里充斥著鐵銹的腥味,抬起了拳頭,雖然不屬于他的真氣在運轉時顯得極為難操控,而且非常之緩慢,但也遠比原本的自己強大,長長的吁了口氣,開始吐納了起來。
吐氣如劍,久凝不散,張凡只感覺體內好像有大河奔涌,滋潤了自己干涸的身子,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貪婪的汲取著真氣,力量開始澎湃了起來,雙獅首緩緩浮現,雖然能體驗四境之威已經是極大地奇遇,但相比起南池,就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張凡當然曉得若是輸了比賽會怎么樣,恐怕自己的南池機緣要被剝奪,而自己也等不起下一個十五年了,天賦卓絕的天才不少,宛若過江之鯉,恐怕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沒有半點競爭力。
所以張凡不能輸,沉重的氣勢緩緩浮現,壓在了在場的所有人身上,只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紅袍男人拋著那黑色的小令,然后猛地朝如意君甩去,黑色的小令發出破風之聲,在場的人都屛住了呼吸,看著如意君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手上新增的黑色小令,翻看了許久,才深深的看一眼那紅袍男子。
這不是真的南池密令,甚至不是純的鐵器,拙劣的工藝把銅皮雕刻的花紋鑲在鐵質令牌上,只要稍稍一用力便會分離開來,但如意君沒有開口,只是看了眼陰沉的天幕。
“賭局成立。”
紅袍男子笑了起來,他當然曉得自己拿著塊街頭五個銅板買的紀念品在湊數,也篤定如意君絕對不會戳破,因為大慶朝的修行界太弱小了,急需要像他這樣的一個人來撐場面。
如意君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向自己示好的機會,紅袍男子在這方面甚至比張生看的都清楚,所以他敢大搖大擺的甩著假的密令走上湖中,看著眼前如臨大敵的張凡,紅袍男子點了點頭。
“在動手前,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