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微微抬頭,看著這個原本比她高了一點點,如今已經需要抬頭仰視的男生。
“走吧。”男孩朝著女孩伸出右手,笑著說道。
女孩低頭看了看男孩伸出來的手掌,又抬頭看了看男孩臉上的笑容。
伸出手掌,放到了男孩的掌心。
兩人相視一笑,手拉著手,轉身離開。
老人注視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再次轉身。
這一個餐廳房間,老人見到了捧著一捧花,向著女孩告白的男孩。
老人看到,已經長成了男人的他,單膝點地,舞臺之上,拿著戒指在那里求婚,女人捂著嘴巴,眼睛被喜悅的淚水模糊了。
老人看到,一棟別墅里,激烈的爭吵聲刺耳響起,緊接著還有瓷器觸地破碎的聲音,男人的怒吼聲音、女人的尖叫。
走進別墅,看到滿地碎裂的玻璃和陶瓷,看到抹眼淚,沉默收拾行李的女人,看到無聲抽煙,眉頭緊縮的男人。
孩子趴在樓上的樓梯處,茫然、恐懼地看著大廳里發生的一幕。
壓抑,可怖。
老人還看到。
陽光明媚的天氣下,在公園里,兩個老人手牽著手一起散步,老爺爺走在道路外側,老婦人走在道路內側,他們走得很慢,但十指緊握的手卻握的牢牢的。
因為啊,他們握著的是彼此走過一生的人。
老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沉默的看著那兩位攜手前進的老人,慢慢的,永遠被老爺爺硬拽著走在道路內側的老婦人消失不見,只剩下了老爺爺那逐漸彎下的腰桿,一步一步的,孤獨的往前走。
老人一路走來,看到了攜手漫步的老人,生出白發的沉默男人,有和妻子爭吵起來,帶著愧疚默默吸煙的人,有求婚時候帶著濃濃愛意的人,也有那最初的……男孩。
老人嘆了口氣,再一次轉過身,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最后在一間病房停了下來,老人望著那邊的病床,床上是頭發銀白、面容枯黃的老婦人,旁邊睡著一個頭發花白,滿是皺紋的老爺爺。
望著病床上的老婦人,老人伸出手,手掌顫抖著的靠近病床上的老婦人,卻最終沒有觸碰她。
老人伸回手掌,嘆了口氣,抬頭仰望窗外,最后一次轉過身。
老人眼神堅定的向前走去,腳步逐漸跨大,腰桿逐漸挺拔,從需要拄著拐杖的老人,到身體硬朗的中年,到腳步有力的青年,最后再到那天晌午,眼神明亮的
少年。
其實,有過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人生有一次可以重來的機會,你還會不會選擇你身邊的那個ta?
是選擇繼續與她相伴到老,還是選擇彼此間相忘于江湖?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可以細細品讀的故事,每一個人生問題,在不同的人那里可以得到不同的答案。
人生,沒有標準。
因為未知,所以精彩。
無論重來幾次,無論輪回多久。
太陽照常升起,天空依舊放晴,他啊,依舊愛著她。
老人、中年、青年、少年。
回到那天的晌午。
陽光正好。
少年上前兩步,走到女孩的身前,看著身前這位個頭不高的女孩,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對著女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叫林燁。”
有的人淺薄,有的人金玉其外而敗絮其中,但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如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后,其他人就不過只是匆匆浮云。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