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窮書生,客棧掌柜想起那群窮書生來投店時的模樣,每人背了個破破爛爛的書笈,穿著新舊不等的衣衫,五六個人要了一個最大的房間,還問能不能打地鋪,加一張床多收十兩銀子,掌柜讓店小二抬了兩張床進去。
當然有一位除外,那位住隔壁的公子穿著錦袍腰帶織金荷包,這位貴公子怎么會與這群窮書生為伍?
平時這群窮書生進進出出的,掌柜也懶得打招呼,現在回想起來,掌柜有些后怕,投店的時候,他可是多收了人二十兩銀子,誰知道這群窮書生就出了個狀元。
“快給那群書生,送些好酒和醬牛肉過去。”掌柜連忙吩咐店小二。
平時掌柜都是窮書生窮書生的叫,這回特意去掉了一個窮字,店小二頭暈暈的嗯了聲轉身去后廚,掌柜還不忘在人身后囑咐,“不要收人家錢,就說掌柜贈送的。”
房間里燈火通明,有酒有肉,舉杯慶賀,喜悅喧嘩的熱鬧聲,鬧到夜深了,才散,這個夜晚注定有人喜悅有人不安有人難眠。
第二日一大早,除了十七還在睡,其他的人都紛紛出去打聽消息。
除了前三甲已經有消息放出來,其他的進士排名還沒出,書生們打聽消息未果,回來的時候,十七還在隔壁房間睡大覺。
“十七,你太能睡了,怎么還在睡?”唐孟洲上前叫他,十七翻了個身,抱著枕頭繼續安睡。
吳桐笑笑,“這個時候,我們當中也就只有十七能睡得著了。”
其他的人也笑,“穩坐釣魚臺的狀元郎啊。”
過了幾日,得到消息,此次參加殿試的學子有近三百人,殿試只排名,不存在落第,取前兩百零八名,兩百零八名之外的便是同進士。吳大春的名次比較靠前,二十二名,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名次,吳桐剛好兩百名,也擠進了進士出身的行列,只是同來的唐孟洲考得不好,在兩百零八名之后,賜同進士出身。
提到同進士,下場的讀書人都怕這個,寧愿此次的科考不參加,回爐再造多讀三年書,也不要考個同進士回來。
吳大春和吳桐一同安慰唐孟洲,“沒什么的,同進士也一樣可以大有作為。”
聽到這個結果,唐孟洲心里難過了一陣子,但他本身就是開朗活潑的性子,很快就看開了,對著人坦然一笑,“同進士就同進士,同進士一樣可以入仕做官,一樣可以擢品定級,一樣可以前程似錦。”
這三個年輕人圍在一起感嘆,他們從城外的小茶棚相識,以后也會天各一方,各奔前程。
相比于客棧的嘈雜熱鬧,金鑾殿上莊嚴肅重,皇上一本正經地坐在龍椅上,問下面的考官,“廣州府多少年沒有出過狀元了?”
殿內人不少,此次負責殿試的考官都在。
這個?幾百年了吧,具體多少年大家也記不清了,殿試的考官你看我我看你,答不上來,狀元多出自人杰地靈的江浙蘇杭一帶,提到廣州,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廣東富庶,廣東的人很會做生意。
皇上低頭去翻桌上放著的殿試前三甲的卷軸。
旁邊立著的大太監靈敏地問,“皇上要看誰的文章?”
“把狀元郎的找出來給朕。”皇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