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貨百年以來,還從來沒有被巡檢司攔截過,這是第一回。
蘇玥知道蘇青遇上這種事著急上火,溫聲道,“也不急著這一時,我讓人打水來,你好好洗把臉,等下我們一起去找爹問問,貨被攔截了,該怎么辦,怎么著也得把貨贖回來,那么一大船的貨,燒了一個月才燒出來,就這么丟了太可惜了。”
蘇青重新洗凈了臉,在蘇玥的安慰下,心情也平靜下來,兩人面色微霽地去了書房。
今日的滿月宴來了不少賓客,其中不乏有些男客到來,蘇遠山在宴席上陪著男客喝酒,他酒量不怎么好,大半天下來,雖然喝得不多,但還是有些頭腦發脹神志不清,此時正在書房坐著醒酒。
得知消息,蘇遠山的醉意徹底清醒過來了。
從蘇家的白瓷窯燒白瓷以來,蘇家的貨從來沒有被巡檢司攔截過,這都過去多少年了,福建的巡檢司,蘇遠山也從來沒有打過交道。
蘇遠山喝了一口妻子煮的醒酒茶,“先得打聽清楚,福建那邊因為什么攔了我們的船,我們蘇家做得是正經生意,這船貨是我們運去燕京的,又不私自出海通商。”
朝廷關了海禁,禁止民間私自對外通商,但沿海一帶的地區,很多商人會暗地里幾家聯合在一起,組了船隊私自出海貿易,不知道是不是福建那邊為了打擊走私,才讓蘇家的貨受了無妄之災。
這一點,蘇青也想到了,自從收到黃公子的信之后,他就去找了船隊的人打聽消息,應該最快過兩日就會有消息。不過,蘇青有些苦惱,即便打聽到了消息,福建那邊他們沒有相熟可以幫忙的人。即使受了無妄之災攔錯了船,巡檢司那些人蘇青是清楚的,也不可能這么輕易把貨給放了,怎么著也得從中撈點好處。
“破財消災,要是出點錢,巡檢司能把貨放了就好。”蘇青憤怒心中不平。
蘇玥卻連這點錢都不想出,“憑什么他們攔錯了船,還得我們掏銀子孝敬他們,太沒有王法了。”
這些人的胃口就像無底洞,怎么能喂得飽,這次要個一百兩,下次又無故攔了船,再要個二百兩……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蘇玥的性子固執執拗,有時候是好事但很多時候反而是壞事,蘇遠山擔心小女兒在這方面吃虧,責備道,“你懂什么,能夠掏錢解決的事都是小事,怕就怕掏錢也解決不了,那就麻煩了。”
蘇青心中也亂糟糟的,蘇家的人脈太單薄了,更何況這件事還涉及到官場,蘇家那些人脈就遠遠不夠看了。
蘇玥不服氣,撅著嘴站在一邊滿臉的不高興,卻一反常態地沒有頂嘴。
要是鄭大人在就好了,她去請鄭大人幫忙,鄭大人那么好心,一定會幫她的,只可惜鄭大人下西洋去了,在茫茫的大海上,她也聯系不上鄭大人,飛鴿傳書也不行,鴿子也飛不了那么遠,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蘇遠山臉色微紅,喝著醒酒茶,腦子清醒了大半,想到了一個人,他們平民老百姓的,遇上事,只能請城中的父母官幫忙了,只是這事不在知府的管轄范疇,不知道他管不管,蘇遠山心中有些拿不準。
蘇青也想到了林成,“不知道林大人在不在府上?”
林大人很忙,很多時候要去鄉下了解民生。
蘇玥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林成了,不知道林大人最近在忙什么。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林大人說不定認識福建那邊的人。”蘇玥心情大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