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世家大族蔭恩延續幾百年,靠的都是一輩又一輩的后輩們出類拔萃,往家族注入新的鮮血和養分,家族發展壯大,反過來給后輩們提供更好的人脈和財富,一代接一代更替下去,家族枝繁葉茂,生生不息。
顧家顧延年這一輩太不夠看了,去年秋闈幾個顧家子弟都落了榜。
大家沒說什么,卻都睜著眼睛看著呢,看著顧家怎么枯枝敗葉,看著顧家怎么沒落。
顧延年沒有考取功名之前,這門親事也不見得有多好。
彭老夫人見彭茵兒給顧延年烘干了頭發,吩咐仆婦把兩人叫進來,有正經事跟他們說。
“祖母,什么事啊。”彭茵兒笑吟吟地跑進來。
彭老夫人一本正經地拿出一封信,交給顧延年,“你大舅來信了,問你想不想去岳麓書院跟著儒師讀書。”
岳麓書院是四大有名的書院之一,常年有大儒坐館,名氣很大,吸引了天南地北的學子前來,顧延年的大舅曾經就在岳麓書院求學,后來中了進士,才入仕做官的。
顧延年有些激動地打開信。
“你常年在家閉門深造,也沒有什么好的成效,還不如外出游歷、出外求學,對你的學問也大有長進。”趁著顧延年看信的功夫,彭老夫人道,“你大舅的老師還在岳麓書院,大舅想問過你的意思,你要是想去,大舅給他老師寫一封舉薦信。”
顧延年熱血澎湃地看完信,大舅師出名門,他早就想像大舅一樣拜在那位名師門下,只是那位名師年事已高,已經多年沒有再收學生了,只在岳麓書院做館講學。
顧延年顧不上說話,興奮地連連點頭。
外出游歷,出外求學,這次秋闈落第之后,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一時沒有找到好的老師。
彭老夫人感到很欣慰,“出外求學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回來的,你回去跟家里族人商量一下,也不遲。”
顧延年拿著信告辭,畢竟是這么大的事。
顧延年走后,彭茵兒趴在彭老夫人懷中哭,不舍的語氣,“表哥外出求學要去多久啊。”
“又不是去了不回來,過年過節還是要回來的。”彭老夫人嘆了口氣,拍了拍孫女的后背。
彭茵兒紅著眼圈抬起頭,“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表哥了。”
姑娘家的心思,彭老夫人怎么會不懂,后面侍立的仆婦聽了以袖掩面笑。
“這也是為了他好。”彭老夫人嘆道,兒女私情要暫時放一放了。
彭茵兒又重新趴下去痛哭,“我不管,我要跟著表哥一起去,表哥去哪我也去哪,表哥去岳麓書院,身邊總需要一個伺候的人吧,表哥讀書,我幫著照看他的吃穿住行。”
“胡鬧!”彭老夫人呵斥道,“你去了還真以為是紅袖添香啊。”
彭茵兒含著淚起身,扭頭跑了出去。
彭老夫人沒有喚仆婦婢女去追她,看著彭茵兒的背影,喃喃自語,“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忍,一兩年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