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子哈哈大笑在樹下站定,嘩啦一聲打開折扇,悠閑地扇著,并沒有打算走。
真是個頑固之徒,手執棍棒的兩個小師太眼神怨恨,看著慧仁師太,就等著慧仁師太一聲命令,她們就動手。蘇玥身邊的紅蕉也擼了袖子,咬緊牙關,準備大干一場。
蘇玥拉了拉紅蕉的手,眼神示意紅蕉不要輕舉妄動,蘇玥不知道楊家和吳家的淵源有多深,想看楊大奶奶怎么處理這件事。
“吳公子。”果不其然,人群中的楊大奶奶站了出來,“說起來,我們城西楊家和你們吳家是舊識,幾輩人的交情,吳公子想看古松,大可以大大方方從前門而入,這么翻墻很容易受傷,我們也不好向尊父交代。”
吳公子看了一眼走近的楊大奶奶,想到了跟著他父親讀書的那個書呆子,他們兩家的交情他說不清道不明,不過聽家父提過,吳家能有今天,離不開楊家。
他才顧不上什么楊家的臉面,那是上一輩人的事,不要強加在下一輩人的身上。
吳公子的臉色白了白,“相比這位就是楊家的宗婦楊大奶奶吧,我們兩家是舊識頗有些交情,要不然家父也不會收留楊家宗房的愛子為學生。”見了長輩沒有施禮,言語不敬,一點禮數也沒有。
三小姐咬了咬唇,私下問母親,“要不要去請住持過來。”
住持也就是那位相傳的孤女。
小小的聲音,慧仁師太也聽到了,當機立斷地搖了搖頭,“這點小事不要驚擾住持。”
讀書人不鬧,斯斯文文的,鬧起來一點道理都不講,這就是吳大儒教出來的好兒子,傳出去有辱吳大儒圣名,慧仁師太想了想,“吳施主說這棵古松上了五百年,也未可知,這棵古松的樹齡無法考究,但我們光孝寺從前朝建寺以來,歷經風雨三百多年,卻是事實。”
“也不是不可考究,把樹砍了,數一數就知道有沒有五百年。”吳公子譏笑。
“阿彌陀佛。”聽到如此殘暴之言,慧仁師太面露痛苦之色,雙目微閉唯恐污了自己的眼睛,“佛門圣地出此狂言,那和殺生的惡徒有何區別?”慧仁師太不耐煩道,“什么都別說了,請吳施主速速離去,休怪貧尼無禮去衙門告官,我們光孝寺歷來規矩自守,貧尼相信朗朗青天,衙門自會主持公道。”
私闖民宅,尚有朝廷律法可依,不說別的,去衙門告官,以私闖民宅定論,吳公子可是要吃牢獄之苦的。
蘇玥覺得慧仁師太好厲害,遠離世俗的慧仁師太,早已將人世間的一切看透。
吳公子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深知當朝律法森嚴,要是師太去衙門告官,那他就完了。
吳公子慌亂地收起折扇,“在小打擾了,多有得罪。”
“嗖”的一聲,翻墻而出。
“哎!這個吳公子。”楊大奶奶嘆了口氣,有些氣悶,對方居然不把楊家的交情放在眼里,害得楊家臉面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