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讓他去看大夫,我們百草堂主要是賣藥,連帶著看一些小病,他的病我們這看不了,另請高明吧。”彭掌柜臉色變得不怎么好。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蘇玥和顧九小姐雙雙回過頭看。
“那位公子不聽你的話,說只要賣給他兩幅藥,他馬上就走。”伙計看了看彭掌柜,說道,“那位公子還說,你只管賣藥,其他的不用管。”
彭掌柜雖然很生氣,但是語氣溫和,“說的什么混賬話,我們是做生意的,但不是什么黑心錢都掙,他應該找一個擅長跌打扭傷的大夫,而不是抓兩幅藥隨便吃吃,這樣會鬧出人命的。”
伙計不由分說,拉著彭掌柜往外走,“掌柜,你還是過去看看,公子堵在門口,也不好看。”
彭掌柜想了想,還是去看看。
蘇玥看了顧九小姐一眼,顧九小姐站在通往后院的月洞門前,惆悵著想進去又不想進去。
相比與顧九小姐的猶豫,蘇玥則眼神堅定,彭茵兒也不喜歡她,她不會自討沒趣。
蘇玥上前挽了人的胳膊,“我們去看看彭掌柜那邊發生了什么事。”
“也好。”顧九小姐輕聲道。
藥鋪門口站著兩位年輕人,個子矮的用手攙扶著一位二十歲左右的讀書人,讀書人高高瘦瘦的,他似乎是受了傷,傷得還不輕,幾乎整個身子貼在旁邊的小廝身上。
進門來買藥的人低聲議論著什么,穿著打扮像讀書人,讀書人斯文,整日讀圣賢書,沒想到讀書人也會打架,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怎么打得過。
伙計連忙把客人引進藥鋪里去。
“公子。”彭掌柜喚道。
讀書人回頭看,傷口的疼痛,讓他渾身發抖,“彭掌柜,我買了藥就走,絕不妨礙你。”
眾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蘇玥也不例外,視線也落在讀書人身上。
“楊四郎。”蘇玥幾乎脫口而出。
這個讀書人,是楊四郎。
冬日清冷的日光下,即便受了傷,但讀書人的氣息讓他面容溫和。
“公子,你這又是何苦呢?”彭掌柜勸道,“你受了傷,應該找一個專門的大夫看。”
這位讀書人來的時候,說自己只是受了皮外傷,想買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回去涂抹,但彭掌柜擔心他不是傷在外表,而是傷在內在,傷及五臟六腑。
這位讀書人的家人也不管,這位讀書人雖然一個人帶著小廝,但言行舉止穿著打扮絕對不是寒門,不是請不起大夫。
“我身上的傷,我心里清楚,彭掌柜無需多慮。”楊四郎抓著小廝的胳膊,努力讓自己站直身,以示尊重。
讀書人就是這樣,都什么時候了,還斯文體面。
彭掌柜也不說什么了,“公子請自便吧。”
吩咐小廝去拿藥膏,反正這藥擦了死不了人,這位讀書人花錢買藥,該提醒的都提醒了,客隨主便吧。
楊四郎顫巍巍站直身,對著人施禮道謝。
楊四郎拿著藥離開后,蘇玥和顧九小姐跟彭掌柜辭別,一個回了蘇家,一個回了鄉下。
回到蘇家,蘇玥吩咐紅蕉去把田七找來。
田七雖說在禮府當差,但一天大半的時間在外面閑逛,因田家一家都是家生子,禮府管事看在這份情面上,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想要找田七也不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紅蕉把田七領過來。
離蘇家不遠的一條小巷里,灰白的墻頭與潮濕陰暗長了青苔的墻壁,顯得有些陰冷。
想比之前來的時候垂頭喪氣,田七這次是神采奕奕。
打聽楊四郎的消息,半年未果,想來這次是有重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