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繁華的國都錦城郊外,一嬰孩自呱呱落地那一刻,便逃不了被丟棄的厄運,此后一生無依無靠,成了那可憐的孤兒。
冬日里,陰風颯颯,有過路的好心人招呼著周圍的看客幫忙一番,共同將其帶回了錦城內南街小巷,此后,這女娃娃便在這胡同里吃起了百家飯,跌跌撞撞的成長了起來。
女娃娃長到五歲的時候,差點被人牙子拐出錦城,當那山溝溝里的童媳婦兒,幸而女娃娃聰明機靈,這錦城南街里頭的人也都識得她,很快就咬了繩子在街上大喊幾聲“人牙子拐賣啦!人牙子拐賣了!”這才躲過一劫。
十歲那年,女娃娃稚嫩的臉初長開,水靈靈的小模樣引得眾人喜歡。有云游一方的假道士剛進這錦城,便注意到了滿大街跑的女娃娃,打起了她的主意,又得知女娃娃無父無母,于是到處宣揚女娃娃是天將禍星,及笄之時,必會引出大禍,與她相干的人都逃不過那一劫。
這一謠言一旦生出,便是自個兒長了腿一樣一夜之間跑到了都城內的各個角落,引得人心惶惶。
假道士又言,若要躲過這一災難,便要盡快將這還未長大的女子趕出錦城便可。這女子與錦城可是天生犯克,天子腳下的都城,真龍之氣與禍星之氣相沖撞,那后果可就不得了了。
自小在十里鄉親的幫助下,跑到一學堂里一邊打掃一邊認字,同時又看了許多書,小小年紀就鉆進了關于仙法道的書籍里,研究得可不比這假道士少。所以她一眼便瞧出了這道士是假的。于是她乘著大伙兒在半信半疑之間,強裝鎮定問那假道士:“敢問道長,何為道法?”
“道法自然也。”那假道士云游在外多年,必然是備足了些功課,這點小問題又如何能夠問得倒他?
這女娃娃小小年紀,心機卻不小。
不過想要為難他,還是嫩了點。
假道士洋洋得意,頗有一股放馬過來的氣勢,鎮定自若的模樣看得人原本半分信也到了七分信。
誰知那小女又問:“何為道法自然?”
“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眾鄰里都知道,小女自小愛看仙法道的書籍,恨不得成了仙也好,如今能有幸遇見道長,還望道長能夠開解一番,也好讓小女死得瞑目。”
小女如此恭維,這假道士一下便覺得牛氣轟轟了起來,沒想到這女娃這般懂事,不由得讓他多看了幾分,下巴微抬,說:“看你與道也有幾分機緣,你有何不解?我幫你,也算是積功德。”
“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此話中的道與德,以及自然,又是何意,小女一直琢磨不透。”
“這道、德自、自然就是道德,道就是道,德就是德,人必講道德,有何不知.......”假道士沒想到她看得這么深,一時間根本想不到自己對這句話有過什么印象,更遑論他對這句什么道,什么德的解釋,只能模模糊糊地假裝一番。但他磕磕絆絆的話,瞬間就讓女娃抓住了機會。
“至于自然么?那就是人與自然的意義,這人和自然密不可分.......”
“既然道長說人和自然密不可分,小女可不可以理解為人,道,德,自然,便是道法自然的一部分?”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