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個打漁的。你找錯人了。”他遙望著遠處混沌色的海,海天無界,他著粗布短袍,戴斗笠,脖子上圍著的粗布圍巾遮住了半張臉,兩只眼睛水亮深邃的藏在斗笠下,整個人影在黑白不分明的海邊,有些模糊。
這個傍晚,天是陰的。
他緊緊裹著韁繩的手提著老漁燈,火光昏黃,古銅色的燈罩覆著油黑色。
他身邊站著一個同樣遮遮掩掩的人,他頭戴幕離,金縷白玉墜,輕衣若云,不似人間人。
“你一直提著這盞燈,好似從未熄滅過。”白衣男人說。
“漁人的漁燈不會滅的。”
“可是這片大海已經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了......因為它在我手里。”白衣男子的目光透過白紗,隱隱約約的落在那個年輕漁夫的背影上,除了若隱若現的目光,還有若隱若現的血紅的唇。
年輕漁夫抿了抿唇,緊了緊手掌:“我不想猜出你是誰。”
“那個東西你找了很久,真的不想要嗎?”
“我說了,你找錯了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纏緊韁繩的手,而后走上了漁船,冷漠的甩給他一句:“我只是個漁民,你說的魚,太大了,你需要更大的網,更厲害的人。”年輕漁夫說完,小船隨浪而去,白衣男人耳邊空余潮水起落之聲。
那盞漁燈像是海上漂浮的孤星,越來越暗。
海風拂過幕離圍紗,露出他一雙冷淡疏離的眼睛,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是一只睜著,一只閉著的,黑色的睫濃墨重彩,襯著無瞳的泛著白光眼珠成蜿蜒一抹,濃眉如劍刻,斜入鬢里。
風送云衣,他冷冷自語:“愿爾永寧......”
無力的沙灘空無一人,海上卻裂出瘋狂的閃電擊毀了那盞飄搖的漁燈,俯瞰滄海,宛如彌漫著白色血絲的黑色眼睛怒瞠著,叫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