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理了理落上灰塵的衣袖,吩咐身邊的醫童說:“那孩子只是餓了,你喂他點東西,但不要喂飽,免得他有力氣哭鬧,我見他姿色極佳,等他醒了,賣去永春寨吧......”郎中嘴角現出一抹淫笑。
“父親高明。云掌花難采,父親哄騙那癡傻之人前去采花,若成我們可收下,若不成,正好他死了,我們賣了這孩子,依舊是賺錢的。”醫童童稚的臉上露出奸詐之色。
男人借著風一路飛奔入天狼嶺,嶺上灌木叢生,充盈黑暗詭異之氣,綠幽幽的眼睛在灌木叢中晃動著,時而化作一道綠影,時而定格在某處,死死的望著男人.....
男人掏出私藏的魚干狠狠丟入灌木叢中,只見那魚干落地之處餓狼撕咬之聲聚集,男人閃電般穿過狼群,令他意外的是,那狼群為了生存行動會比閃電還快,生存的本能皆是苦難激發的,男人并不因此而感到恐懼,反而心中泛起一抹傷感......神是天辛大陸的創造者,生命因大陸存在而存在,諸多苦難,皆由神無眼而起。
男人一個恍神,幾十頭狼早已撕扯著他的衣裳,更有甚者跳壓在他的后背,狠狠咬了他脖子一口,此刻傷口突然迸出銀色流光,流光泄出幾絲璀璨,流光化作鋒利的絲線繞在瘋狂的群狼之間,那群狼被絲線貫穿了喉嚨,剛剛還在為了食物瘋狂,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變作了滿地尸體。
男人站起身來,伸手捂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對著滿地尸體誠摯的說了一句:“對不起。”關于生死競爭,他和狼之間是不公平的,因為他是神,生來就是,狼是凡物,泯然在大陸上的眾生,和他生來不同,永遠不同,神殺它們輕而易舉,即便現在他沒有法力,他的血依舊可以殺了他們......
男人沒有太多時間傷感,狼死了,他匆忙尋找了狼的洞穴,一切仿佛都很順利,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摘下黑漆漆洞穴邊黑色的花時,頭頂一束柔和的金光傾斜而下,他眼神些許慌亂,拔下花朵藏在懷里轉身匆匆跑開了。
“囚霜.....”一聲溫柔有力的聲音緊緊扼住了他欲奔走的雙腿,他沉沉的停下腳步,微微低著頭,不敢回頭。
一位身著金衣,月面銀發的神緩緩落在他身后不遠處,他衣不沾塵腳不落地,衣裳連個褶皺都沒有......翠玉墜在腰間,隨著他的氣息輕輕作響,金色飄帶隨著他周身金色的氣息漂浮著,白眉間金色的神印襯的他高高在上,世間的一切都在他手里,但從未在他心上。金色的神冠束起銀發,一絲未落,他太干凈,太高貴,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索性躲去了一株大樹后。
“你消失了五百年,去哪了?”神問男人。
男人捂著懷里的云掌花,想了想說道:“去我該去的地方。”
金色的神緩緩靠近他,男人卻大聲道:“別過來!我不想見到你!”
“天星曜心,釋厄令出,弒神塔休,那是天不絕他們,你何苦執著?”
“我討厭他們!身為神,他們做的事都是對的,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們都有一堆理由可以解釋!”男人失望的頭也不回匆匆離開了天狼嶺。
金色的神目送他離開,不再追隨。男人的元神丟了一半,已無往日的沉斂睿智,他以前很少說話,現在卻能說出以前不忍說的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