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這個姿勢有些累了。桓儇將書放下抬臂舒展筋骨,爾后目光落在余清疏身上,目光雖然溫和,但是余清疏卻覺得如同冬日寒風拂面時帶來的寒冷。
“嚇著你了吧,余郎君。本宮昨日不過是一時興起。”桓儇忽然起身走到余清疏眼前,語氣稍頓繼而道:“徐姑姑,讓人備禮一份然后你親自送余郎君回去。”
余清疏還在愣神之際,徐姑姑卻已經讓人扶他起身。而徐姑姑則帶著一眾人親自送他離開別苑。
等余清疏走后桓儇踱步至窗前,伸手推開窗戶。目光游離在窗外一簇開得正艷的花上,雙眉蹙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盞的功夫徐姑姑復歸。
“大殿下,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余清疏送回了余家。”
“余家人說了什么?”
聞問徐姑姑掃量四下沉聲道:“余家人聽說是您親自派人將余清疏送回來之后,對您千恩萬謝。說是如果人要是再不回來的話,只怕他們就要親自上門向您負荊請罪。”
“然后等明日御史臺就會出面彈劾本宮,他們算盤倒是打得不錯。”桓儇手指撫上窗框上的木雕圖案。
“這余家也太過于狂妄!”
“今日曲水流觴的時候,徐姑姑你覺得那些郎君如何?”手指順著所刻圖案勾勒起來,桓儇眼中隱有笑意,“說說你的想法。”
“奴婢以為庾家那位還算不錯。崔、盧二氏以及荀氏的幾位郎君尚可至于其他的……請恕奴婢眼拙實在不知。”
聞言桓儇唇梢微翹,抬手拂過鬢邊流蘇。珠瞳中似有流光隱動漸透出笑意來,心下已然是有了計較。
離府啟輦,趕在宮門落鑰之前回宮。
此廂溫府里,溫氏嫡系連同依附溫氏的人同聚在書房內議事。
自打知道余清疏被桓儇遣人送回余府后,溫行儉即刻喚人入府議事。
“祖父,據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近日里大殿下與裴重熙來往頻繁。”溫行儉語氣不虞,連帶著臉色也顯得憤慨不已。
“弘祖,如今河東那邊的情況如何?”溫嵇并不理會溫行儉反倒是詢問起溫寅。
“我已經吩咐心腹之人前去妥善處理,請您放心。”溫寅語氣稍頓溫聲道:“但是如今大殿下和裴重熙來往頻繁確實值得我們注意。”
溫嵇頷首摩挲著手中溫氏探子剛剛送來的密函,“養虎為患,此消彼長。大殿下素來是個聰慧的,以她的性子不會允許裴重熙做大的。”
話落耳際溫行儉一些不明就里忍不住開口詢問,“您是說……”
“裴家可不止一個裴重熙。”
話說的極妙。點到為止,尚不說透。
“明日休沐,老夫想進宮拜見大殿下。”溫嵇目光落在燃燒的火燭上,眼中笑意漸深。
有些時候必須向上者展示自己的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