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息怒,卿妍她并非此意。”薛氏語氣里不免帶了驚慌。
薛氏是溫氏的姻親,于禮制上薛夫人算是桓儇半個長輩。桓儇自然不會落她臉面,示意徐姑姑親自扶了薛夫人起身讓她坐下,桓儇目光轉而落在溫卿妍幾人身上。
“本宮原本就是來韋府賞花的,倒不曾想還能遇見這么多有趣的事情。韋明華再三失禮,口無遮攔,又不敬于本宮是陸氏教養之,而韋曇華袒護妹妹亦在情理之中,也無過錯。”桓儇唇邊含笑,烏黑瞳仁猶如子夜:“至于責罰,本宮念在韋明華尚且年幼,因一時嫉恨說了不該說的就不當庭杖責她,改為去廟里清修三年,以靜其心。”
清修三年說得好聽而已,三年以后回來誰還記得韋明華。
見桓儇已經這么說,溫卿妍自然不敢在要求桓儇嚴懲不貸,忽瞥見猶帶淚痕的王云思沉聲道:“大殿下英明。只是王娘子卻是白受了委屈。”
“口無遮攔是一錯,但是背后議論也叫人厭惡。”桓儇虛睇眼王云思道:“本宮希望王娘子經此一事,能夠明白妄議他人的后果”
“多謝大殿下教誨。”
原本好好的賞花宴鬧到這個樣子,在場眾人皆沒了興致紛紛向桓儇辭行。待眾人都走后,韋淵這才匆匆趕來。花園里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全數知曉,不由埋怨起陸氏來。
“老爺,您快求大殿下開恩吧,這明華還小怎么能受得了這般苦楚。”
要是她的寶貝女兒真去清修三年,等韋明華回來以后可怎么辦啊?”
因陸氏之故他對韋明華的寵愛向來多于韋曇華,哪怕是如今雖然有些厭惡韋明華,但是往日感情還在,看向桓儇欲言又止。
“韋大人,本宮同你說過要你管好身邊的人。”桓儇端起茶盞淺嘗一口,語調平和,“徐姑姑我們回宮,韋曇華你隨本宮回去。”
棲鳳宮內,韋曇華身形挺得筆直地跪在地上。從韋府一回來之后,大殿下便讓她跪在這,這一跪就已經跪了三個多時辰,桓儇也沒有喊她起身的意思。直至晚膳時分,處理完政務的桓儇才從偏殿而來。
掃量眼跪在地上的韋曇華,桓儇神色溫和,“曇華,你可知我為何罰你跪在此地?”
“知道。是曇華行事太過于婉轉。”
“倒也不算是。本來這場花宴就是要以你為主角,你大可不必去顧忌誰,盡管放手施為。”桓儇目光陡然化作銳利,只聽見她嗤笑一聲,“但是你卻畏手畏腳,險些就讓溫卿妍喧賓奪主,此乃大錯。曇華,本宮需要的是一個得力干將。希望下次你不會讓本宮失望。”
“大殿下教訓的是,曇華自會銘記于心。”韋曇華突然伏跪于地朗聲道。
“起來吧,留下來與本宮一道用膳。白徵你讓人去準備晚膳。”桓儇垂眸沉思一會揚唇道:“徐姑姑,你差人去溫府和王府各送十匹軟煙羅,說是本宮賞給兩位娘子壓驚的。”
恩威并施,桓儇向來都用得很好。
軟煙羅送到溫、王兩家后沒多久,裴重熙那邊便得了兩家的消息。
同時賜軟煙羅給溫、王兩家的娘子,讓人不禁聯想起,賞花宴上溫卿妍和王云思二人的所作所為,以及桓儇對韋曇華的回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