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怒火的溫行儉縱然心里在憤懣不平,也不敢忤逆溫嵇的意思。當即傳信薛靖衡,要他想法子封住那兩個人的嘴,若是不能他自己就提頭來見。同樣又寫了封信給河東節度使,囑咐他伺機而動。
等信到薛靖衡手中已經是三日后,這幾日他沒少和崔、盧二人暗中博弈。這兩人一個只是從六品的大理寺丞,而另外一個則是雖然只有正八品,但是權力廣大的監察御史。
這些倒也有沒什么,可偏偏這二人背后的那個人,是讓溫太傅都十分忌憚的鎮國大長公主桓儇。
“刺史,太傅的意思是要我們借機除去崔皓和盧世昭么?林致遠看著薛靖衡手中的信函皺眉道。
聞問薛靖衡斂眸嘆了口氣,“那兩個硬茬居然繞過竇文揚的人,進到長守村里面。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查出什么來,原本我以為難纏的是盧世昭,想不到崔皓才是那個不顯山露水的人。”
“雖然他們倆背后是大殿下,但是我聽說這位大殿下退居皇陵六年,朝中哪里還有半點勢力可言。”顏睿慎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要我看我們還是趕快殺了那兩個人,以絕后患。”
“退居皇陵六年又如何?當年這位大殿下可是一手策劃了永寧之亂的,再說了她早年間的時候和裴重熙關系匪淺。你能保證他們兩個不會在合作一回?”薛靖衡當下出言反駁道。
雖然他也未曾見過桓儇幾面,但也從他人口中聽過對桓儇的評價。知曉桓儇心性手段絕不遜色于男子,否則溫太傅也不會對其莫如深諱。
被訓斥得啞口無言的顏睿慎放下手中書涵,深吸一口氣,“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總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斃吧?”
“先看看那兩個人還有什么花招。必要的時候……”薛靖衡揚眸眼中掠過厲色,“河東這么亂,倘若民變之下錯手殺了幾個朝廷命官,也不會有人去追究。”
話落耳際,林致遠和顏睿慎互看一眼后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只有死人才會乖乖地把嘴巴閉上,將秘密吞進肚子里。
這廂崔皓和盧世昭正在荀凌道的陪同下,在城中四處轉悠。不知是不是因為薛靖衡命人封鎖了消息的緣故,并州城內還算祥和寧靜。
“崔兄,大殿下難道就沒給來信。指示你下一步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么?”荀凌道挑眉笑瞇瞇地道了一句。
聞言盧世昭疑惑地看向他,“荀別駕,難不成你知道什么?”
“非也。荀某當初就說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們早些把并州的事情差個水落石出,我也好早些功成身退啊。”荀凌道掃量四周一眼壓低了聲音,“要我說啊你們倆為什么不把事情鬧大一點呢?反正河東已經這么亂了,薛靖衡有意壓著時疫一事,你們為何不把它宣揚出去?”
“這怎么能行!”盧世昭當即反駁道。
聞言荀凌道并未理會盧世昭,反倒是直勾勾地盯著崔皓,“如何不行?他們當初敢做下那些事情,就應該承受相應的后果。崔兄,不破不立。荀某言盡于此,還望崔兄早做決斷。”
話落耳際崔皓并未接話,反倒是站在原地目送荀凌道轉身離去,在他眼底掠過一絲無奈。
“崔兄,你不會真的打算。”
“本朝律法荒年所設的粥棚煮粥時,筷子浮起,人頭落地。我倒要看看這回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盧兄,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崔皓招招手示意盧世昭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