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探子罷了,而且你覺得溫家不會有我的眼線么?”裴重熙攏袖而立,揚唇輕笑一聲,“倒是你難道就不擔心溫家知道,你與我私下見面而且舉止親密的事情?”
“知道了又如何?他溫家難不成還能上書彈劾我?不過我現在倒是覺得朝堂中,未必只有我們三方,暗處指不定還有其他人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桓儇掃量四下利落地翻身上馬。
目送桓儇遠去后裴重熙眸中掠過一絲冷意,隨即轉身原路折回。
那兩個妝容艷麗的女子,此刻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聽見裴重熙的腳步聲,連忙叩首問安。
“爺,妾身實在不知那人是大殿下。故而才失言冒犯,還望爺饒了妾身這一回。”那個瞧上去年長些的女子磕頭如搗蒜,眼中帶淚,“妾身再也不敢如此。”
聞言裴重熙勾唇冷笑一聲,俯身挑起面前女子的下頜,“約莫是本王過于寵愛你們。你二人眼中便沒了規矩和尊卑,大殿下是什么人豈容你二人妄議。”
“爺,饒命啊。妾身真的無意冒犯大殿下。”
“至今日起你二人不得踏出院子半步,違令者殺。”裴重熙起身掃量一眼一旁的幽天,“幽天,你派人好好看著他們。”
“喏。”
回到書房內的裴重熙,看著今日荀凌道送來的密信。眼中神色玩味,溫家為了保住自家又不和薛家離心可真是下了血本。
“主上,大殿下那邊要如何?”捧著密信入內的鈞天躬身道:“您難不成真的要拿并州?”
“溫家不會讓她如愿的。”裴重熙沉聲道了一句。
話落耳際鈞天抬起頭,眼露詫異地看著裴重熙。有些時候他實在不明白主子和大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心意相通卻可以互相算計。
裴重熙屈指叩擊著案幾上,“你以為她今日是特意來找我的么?”
見鈞天詫異看著自己,裴重熙蹙眉自顧自地嘆了口氣。
“她今日之所以來,是因為猜到了河東有我的勢力,所以特意來探探我的口風。”裴重熙斂衣坐下閉目靠著憑幾,“我和她自幼就認識,如今已經快二十年。我與她雖然心意相通,彼此了解,但也可以互相以此算計對方。”
“主子……”
“行了,你退下吧。讓本王一個人靜靜。”裴重熙揮揮手示意鈞天先行退下。
裴重熙起身從一旁的暗格中取了一塊白玉梳出來把玩,眼中露了些許無奈。剛才桓儇喊自己的那聲景郎,無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二人相識已久,就算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剛才他下意識抱住桓儇的一瞬間,已然告知了她,那兩個女子的身份。
未曾想過桓儇反應居然會那么快,當著那兩人的面與自己眉目傳情。只怕用不了多久溫氏那邊就會知道,自己和桓儇私下會面的事情。
思及此處裴重熙忍不住低笑一聲,果然無論在什么時候他的阿嫵都舍得,把她自己變成棋盤上的棋子。
“玄天,你傳信荀凌道和裴顯讓他二人把握機會見機行事。”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