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第者眾,登第艱難。能成為貢生的人也不過泱泱舉人中的少數,遑論想要在殿試中為仕途放手一搏的更是難以數清。
因此在大多數時候都需要行卷的手段,以自己平日所做的詩文時務論述向達官貴人自薦。
行卷內容貴精不貴多,上要避國諱、下要避宰相諱、主試官諱還要投獻對象之家諱及自身家諱,而且所行之卷需用熟紙,字跡端正且不能涂改。投送之時還需要附上書信,以表達求知的愿望。
以此求得權貴賞識,為貴人所舉薦。但是在考生眾多的情況下,倘若考官遇見無法抉擇的情形,此時少不得就要依賴手中的通榜。
這通榜與會試放榜不同,它的最大作用是記錄每個考生的名譽和才德,作為考官參考所用。所以每當考官無法選擇的時候,考官就會依賴手中的通榜來一較高下。
但是并非考取貢生之人都是起點上佳且具有名望的人。所以只能帶著那些絞盡腦汁所作的精妙文章,來到長安之后多方行卷。
意圖讓長安這些供卿賢達對自己的文章有個好印象,以求他們能想主考官舉薦自己。
這會子桓儇開府迎客,恰逢春闈在即。那些聽說過桓儇名號的人,幾乎都爭先來公主府遞上行卷,以求得到賞識。
按照徐姑姑的說法,這些人每日都來都快把公主府的門檻給踏破了。
府中水榭內桓儇負手極目遠眺,望著那些聚在門口的年輕男子,唇側勾起一抹笑意。開府之后上門拜訪的人,要比她想象中還要多上不少。自從上次朝堂上,桓儇開口訓斥過吳駟之后再無人敢拿著桓儇女子的身份,批評她牝雞司晨。如今春闈在即考生爭先上門行卷,她也十分體諒這些人入仕謀官之心。
畢竟這紅塵熙攘,誰能無欲?
“大殿下,這是近日來收到的行卷。您要不要看看?”一身藕色襦裙的韋曇華領著白珞她們捧著一堆行卷而來。
“竟有這么多?”桓儇頷首示意韋曇華坐下,自己則拿了份行卷翻閱起來,“徐姑姑,其他世家府中如何?”
聞問徐姑姑上前一步,溫聲道:“和以往一樣大部分去的都是裴、溫二家。只有少數去了長安城其他世家,投卷求賞。”
話落桓儇頷首目光隨之落在手上那卷書上,只看一眼便將它擱在一旁,面上露了幾分不滿。
“這文章不好么?”韋曇華屈膝拾起地上的熟紙道。
桓儇掀眸淡淡道了句,“華而不實。”
話止又拿起另外一篇看了起來,看到這里的時候桓儇的神色才略有所緩。
“這個庾君集還算不錯。”桓儇挑眉含笑夸贊起來,“徐姑姑,你替本宮多多留意下。”
“奴婢省得。”
等桓儇看完所有行卷的時候已經時近傍晚,而韋曇華也一直坐在旁邊陪她一塊閱卷。不過和桓儇不一樣,她覺得這些文章大部分都挺好,也不知道大殿下為何滿意的只有那么幾份。
“曇華,這幾日辛苦你了。同本宮說說你想要什么賞賜?”桓儇莞爾看向一旁的韋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