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莊家饒有深意地望著桓儇離去的背影,對著一旁的小廝低語了幾句。小廝點了點頭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比之一樓大堂的嘈雜,三樓不知道安靜了多少倍。耳邊只可聞絲竹之音,隨著引路的女婢一直往前走去。四下掃量一番桓儇眼底滑過一絲譏誚,隱在袖間的手已經扣上了腰間軟劍。
“娘子,請隨奴婢進來。”說著引路的婢女掀起珠簾,在半掩的門上輕扣三下,“有雅客到。”
“雅客?這個稱呼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只是不知道我這個雅客來此,可否有緣得見坊中雅致玩法。”桓儇伸手撫弄了下鬢邊流蘇,莞爾輕笑。
虛掩的門后是另一番景象,兩兩對弈者或者六博棋者甚至還有行酒對花名者。四下掃量一番,的確比一樓要雅致不少。
“不知道娘子您想玩些什么?”引路的婢女垂首詢問道。
“曇華,你覺得我們玩些什么好呢?”說著桓儇拿起擱在案上的茶盞,玩味一笑,“我覺得這雙陸挺有意思的,不知在座哪位愿意與我對弈一番呢?”
聞言韋曇華舒眉一笑,“我也覺得雙陸不錯。娘子既然想玩,理應玩個盡興。”
原本在下棋的人聽見桓儇這番話,皆抬起頭目光詫異地看了過來。目光中的鄙夷絲毫不掩,仿佛剛才桓儇說得話這是個笑話而已。
沒一會功夫從人群中站起一人來,“娘子,好大的口氣。聽你口音也不像是益州人士,這般狂妄,莫不是欺負我蜀中無人?我這就來與你一戰。”
二人棋局擺開,擲彩互搏,一切皆由機緣來定。
撥弄著腕上佛珠,桓儇含笑擲彩。落地棋子出,瞬間功夫棋局有了變化。與她對弈那人也不敢示弱,同樣擲彩出棋。
旁邊一眾圍觀者見二人斗得不相上下,紛紛鼓掌喝彩。
“最后一子了。你可要小心了。”桓儇唇角微勾道。
子落棋局定。
看著堆積在自己面前的銀子和珠寶,桓儇眼中露了些許深意,伸手招來一旁的丫鬟,語氣柔和,“小丫頭,你們這里還有些什么好玩的?”
“回娘子的話,您要是想玩些有意思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若是輸了,只怕娘子今日贏來的錢都要付之東流。”回答她問題的是那個剛才負責引路的丫鬟。
“這樣啊……”桓儇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腕上佛珠,挽唇道:“那我還是不玩了。好不容易得來這么多銀子,可不能就這樣付之東流。”
聞言引路的婢女詫異地看了眼桓儇,試探性地詢問道:“話雖如此可是若是娘子賭贏了,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多的財產。娘子當真不愿意一試么?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可要是賭到一半輸了怎么辦?難不成你們這里還能賒銀子給我?”說著桓儇抬眸輕哂一聲。
“娘子盡管放寬心。小店開門做生意這么多年,自然有小店的法子。”
話落耳際桓儇目含深意地打量了眼面前的婢女,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始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旁邊的婢女瞧見她這個模樣,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避開了桓儇的視線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