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壽宴怎能少了好戲。勉力調息后,桓儇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戲臺。
聞得臺上幾聲鑼響,只見幾名戴著臉譜的伎者從兩邊躍上臺子,神態恭敬地朝桓儇和段漸鴻行禮叩拜。
樂起,幾名伎者開始上演起在老父親死后,兄弟躬親和睦共同為父親奔喪的場景。接著鼓聲急轉而下。轉眼就變成了老二和老三,合謀要一起毒死老大,好平分家產的故事。
故事講得繪聲繪色,旁觀者拍手叫好。痛罵起兄弟二人違背父親遺愿,居然為了點遺產不惜謀害手足。講到最后原本是受害者的老大,突然變成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原來這一切居然是他一手策劃,就是為了謀奪全部家產。
聽到這里旁觀者紛紛開始痛罵起老大來。殊不知一旁的段漸鴻聽著卻是神色冰冷,屈指成爪扣在案上。
只見他轉頭叮囑了仆役幾句,轉而抬頭狠狠地剜了眼桓儇。
那仆役剛去知會管家,不一會功夫那管家就帶著人把那些伎者趕下了舞臺。對賓客又是解釋又是賠不是的,連忙換了幾名年輕舞姬和樂者上來,和樂而舞。
欣賞了一連串好戲的桓儇虛睇眼段漸鴻,輕嗤一聲,眼中笑意越發深邃。
這舞雖然好看,但是還有更精彩的戲在等著她呢。
那些舞姬舞剛剛跳到一半的時候。段氏另外兩房的人,就帶著人沖進了前院,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亂砸。驚得一眾賓客紛紛逃離,生怕自己被物品傷到。
沒有料到會橫生此等變故的段漸鴻,面上詫異難掩。到底是統領一道的節度使,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始指揮手底下的人穩住局面。
見此桓儇皺眉領著韋曇華她們,步伐從容的地避開各種飛來的物品走出前廳。
走到門口的時候,桓儇扭頭瞧了眼面色鐵青的段漸鴻,眼中神色似是惋惜,又似是無奈,最后勾唇一笑消失在段漸鴻的視野里。
段府的鬧劇是出自誰的手筆,她心里十分清楚。
人的**永無止境。雖然說如今段府的鬧劇夠段漸鴻焦頭爛額一段時間的,但是這火還不夠旺,還得在添一把。
好不容易才走出段府的桓儇,忽然步下一個踉蹌徑直摔倒。幸好徐姑姑和韋曇華同時扶住了天,饒是如此桓儇面上仍舊是掩飾不住的蒼白。
看著桓儇露在外面的手臂,韋曇華面色不由一變,壓低了聲音,“大殿下,您……”
“本宮無礙。聽著曇華,上馬車立刻準備紙筆,然后再去找蘇鳳棠。”話止桓儇在徐姑姑和韋曇華的攙扶下強撐著走向馬車。
一上馬車,韋曇華就依照桓儇的吩咐取來筆墨紙硯俱全。只見桓儇提筆飛快地在紙上作畫,一會功夫一幅簡單的布防圖便呈現眼前。
“讓云翎拿著它給裴重熙。”
話落如同耗盡體力一般的桓儇重重地擱下筆,向后倒去。見此徐姑姑不敢耽擱,即刻吩咐車夫調轉馬頭去城中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