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節度使終于舍得出來了。你要是再不出來,他們可就要揮刀砍你了。”話里揶揄意味難掩,看著滿身灰塵的段漸鴻,幽天忍不住笑了起來。
聞言段漸鴻看了看四周,嗤笑一聲,“你也是裴重熙的人?看來裴重熙對桓儇還真是情深義重,居然出動了手下這么多暗衛。”
“段漸鴻你死到臨頭還那么多問題。你欲意謀害大殿下,朝廷已經下旨誅殺你。我來是取你性命的。”
話止幽天懶得和段漸鴻廢話,直接示意手下人一擁而上拿下段漸鴻。直接在密林中伴著夜梟的啼叫動起手來。
幾人打得勝負難分。可是比起幽天來說,奔波了許久的段漸鴻已經是饑腸轆轆,再加上也已經年近四十難免有些體力不支,一番酣戰下來,身上又添了好幾處口子。
而幽天比之前遇見的陽天要難纏不少,甚至可以說是招招只為取命而為。眼角余光瞥見山中霧氣漸濃,段漸鴻眼底滑過一絲凝重。再這樣同此人糾纏下去,勢必會命喪于此處。
眼下山中起霧正好是他逃脫的時候。思及此處,段漸鴻一步步靠近之前所蟄伏的草叢,故顯敗績。趁著幽天還沒有跟上來的時候,一刀劈向一旁的巨樹,借著巨樹倒下的功夫,段漸鴻足下猛然一點急掠而去。
看著段漸鴻離去的背影,幽天搖搖頭嘟囔起來。也不知道主子費盡心思把段漸鴻逼進這西南密林,到底是為了什么。不過如今這段漸鴻已經進了西南密林,他也該回去像主子復命了。
再度得以脫身的段漸鴻,借著月色在林中狂奔,他不敢點起火燭,怕它引來追兵。好不容易才逃出益州城,趕往劍南大營。可這一路追兵無數,若非他對地形熟悉,只怕也不能這么容易脫身。
看了看四周,段漸鴻深吸一口氣。為今之計進山才躲避這些追兵,思及此長段漸鴻當即往山中走去。他不敢走大路,只得從林間穿行,花了好一會功夫才走到山腳下。
抬頭望月,唯見冷月高懸天際。段漸鴻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何時,他只知道自己在林中走了許久,已經是精疲力盡。
面露倦怠的段漸鴻走到在溪邊坐下,掬水飲下。緩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干糧就著溪水狼吞虎咽起來。此時的段漸鴻渾身狼狽不堪,哪有半點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反復看了許久,又將它收入懷中。還好這東西還在,等他趕到劍南大營再聯合此物,只要手下兵力還在。他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過他唯一不能確認的就是那日桓儇盜走布防圖后,到底有沒有把東西傳出去。當然比起這些他更擔心的還是裴重熙,若是只有一個桓儇也就罷了,可偏偏半路還殺出一個裴重熙來。此人的手段他也是聽說過的,這般年紀就能執掌中書省,可見能力之強。
裴重熙的出現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再配上桓儇之前的布局,已然將他逼入困局,使他不得不開始逃亡。
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擲,賭即使這兩人聯手也沒查到劍南大營真正的位置。思緒至此終結,段漸鴻面露疲憊地靠著溪邊巨石小憩起來。他實在是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