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聽見了裴重熙的互呼喚,桓儇偏首看了他一眸。動作輕柔地將自己,被對方壓住的袖子抽了出來。
“也就只有你會不厭其煩地喚我好阿嫵。”
話落耳際,裴重熙仍舊保持著笑意。
算著時候差不多要到開宴的時候。裴重熙倏忽起身,理平衣擺,“你該去宴席了。我最近乏得很,就不陪你了。”
話音剛落在殿外侯著的徐姑姑,突然入內恭敬行禮。
“大殿下,崔皓在外求見您。奴婢已讓他在偏殿侯著。”徐姑姑語氣柔和地道。
“他來的倒是挺快。”裴重熙輕哼一聲起身緩步離開,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止步,“朝中很多人都想要開閘引新水入內,但不是人人都能做成此事。”
訝然徒然一下從桓儇眼中躥起,她抬眸神色莫名地看向裴重熙離去的背影。
等裴重熙離開后沒多久,徐姑姑即刻領了崔皓入正殿拜見桓儇。桓儇含笑正坐背抵憑幾,頷首免了崔皓的禮,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錦團示意崔皓坐下。
因著是私宴,所以在菜齊后。除了徐姑姑和白洛,其他人都相繼疊步退出。
把玩著手中的翁蓋。桓儇眼中亦呷了些許冷意,“本宮走后朝中可有異況?還有裴重熙到底何時離京的。”
“您走后朝中一切安好。據臣所知裴中書的確是在您走后不久,親自去溫府登門拜訪過與溫太傅密談一晚才離開京城的。”崔皓猶疑一會繼續道:“至于內容臣不得而知。不過之后溫仆射倒是挺安分的。”
“溫嵇可要比溫行儉聰明多了。”似是想起裴重熙的話,桓儇放下手中茶盞輕嗤一聲。
“但是在您把臣調任劍南節度使一事。溫仆射對此異議頗多,屢次想要上表奏請陛下,嚴思此事。不過一次也沒成功。”
聞言桓儇掀唇冷笑。她很清楚溫行儉之所以要阻止自己,調任崔皓任劍南節度使一事是為的什么。
因自己的緣故讓溫氏失了晉陽刺史不說,還讓晉陽落入裴重熙手中,即便如今溫氏仍舊掌著河東一代,但是和晉陽相比,終究還是缺了點什么。
段氏有謀逆之心。如今大殿下和攝政王前后前往劍南鏟除段氏,為的什么不言而喻。
溫氏本來以為能借著此機會,掌握劍南節度使一職。只是可惜溫嵇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桓儇居然會安排崔皓進來。不著急才奇怪呢。
“是裴重熙的人在幫你們?”桓儇屈指叩擊著案幾詢問道。
聞問崔皓點點頭,“雖然是高儉親自遞得折子,但是褚尚書卻不太樂意。畢竟節度使執掌一方軍政,牽涉甚多。若是落在庸才手中只會后患無窮。”
“這個位置這么好,誰都想來分一杯羹。”話落桓儇目露厲色,語氣里呷了哂意,“褚玄野是桓世燁的老師。當年成帝駕崩的時候,他就有意扶植桓世燁登基。”
“您是說河間王?此人不是素來沉迷丹青,自號畫癡么?”雖然也是出身世家,但是比之那些一等一的世家,崔家還是差了些。
更何況桓世燁此人在永寧之亂以后,就一直安居封地,甚少回京。是以崔皓對此人并無太深印象。
挑眉笑睨向崔皓,桓儇語調柔和,“那你覺得本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