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行走在廊廡中,韋曇華不禁想起之前在益州的時候。旁人眼中行事狠辣的裴中書,居然對大殿下會那般溫和。
憶起二人那般親密無間的樣子,也難怪大殿下會那般信任裴中書。終究都是旁人不可替代的存在。
思付間已經行至仙居殿前。桓儇盤膝坐在階前,目光深邃地望著不遠處開得正好的菡萏。
見韋曇華來了,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她一塊坐下。
“本宮剛才問過你,本宮要如何做。剛才本宮在這想了很久,黃河年年泛濫,朝廷年年撥款修河堤。為的是什么?為的是有朝一日,此地百姓不用再被黃河滋擾。”桓儇倏忽掀眸,眸中唯余厲色。
“曇華在書上見過。前朝的時候有官員。趁著修河堤的名義,借機貪墨錢財。以至于河堤根本無法抵抗洪水侵蝕。”韋曇華偏首看向一旁的桓儇,沉聲道:“年年修河堤,但是年年修不到點子上,潰口反而越大。”
聞言桓儇目含贊許,迎上韋曇華的視線。挽唇道:“修河堤素來是無底洞,工部想要多少全憑他們一張嘴。無論如何戶部都得給銀子,如此一來,便有很多人借著修河堤的名義,實為貪墨銀兩。”
“聽你這么一說,曇華突然明白您昨日為何會有那么一問。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些人做的手腳?”
話落耳際桓儇含笑允首。低首撫著裙角上細密花紋,沉眸掩住了眸中掠過的厲色。
天已微微透出些許光亮來,但是大雨仍未有減弱的趨勢,反倒是下得越發大。狂風席卷下吹亂了滿天銀絲。
忽有一只雪白信鴿穿過雨幕,撲棱著翅膀落在了桓儇臂彎上。伸手取下腳上信筒,展信閱畢
桓儇眼中聚起些許笑意來。
“大殿下?”見她如此,韋曇華溫聲詢問。
聞言桓儇長身而起,微微傾唇,“剛剛裴重熙來信。說是已經查到了,此次科舉舞弊是何人在暗中指使。本宮就說桓世燁遠在洛陽,如何能左右科舉。原來還有他參與其中。”
聽得這里韋曇華眼中疑惑更重。大殿下口中的這個他到底指的是誰?不過看大殿下如今的樣子,似乎對此人十分熟識。
“曇華,你仔細想想此次科舉都是何人參與閱卷監考。”一眼洞穿她的疑惑,桓儇驀地揚唇一笑,“這些人啊各個都想坐那個位置。又欺負淇栩尚幼,做事也沒個章程。”
話至此處,韋曇華蹙眉細思。品出桓儇話語里的哂意。她依稀記得桓儇提過閱卷中還有河間王,難不成大殿下口中那個他是河間王?若真的和她所猜想一樣,只怕河南王和河間王早就已經暗中聯手。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桓儇已經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