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桓儇居然會承認是她派人燒了糧倉,斷了災民的糧食。樂德珪不禁想起那日桓儇與他的對話,最終腳下一軟,癱坐在雨中。
聽得身后百姓的呼喊聲和痛罵聲,桓儇卻沒有任何要回頭的意思。反倒是加快了腳下步伐,往宣仁門的方向而去。
城門口的鬧劇很快就傳到了河南王府。正在窗旁品茗的桓世燁聽得這個消息后,附掌笑了起來。
驚得一旁的青衣謀士一愣,目露疑惑地看著他。
“是本王小看了這個侄女啊。”桓世燁似是想起來什么,捧茶冷笑一聲,“在干出火燒糧倉這樣的事情之后,還能這般鎮定。甚至敢承認此事是她所為。不過可惜她這招已經輸了。”
聞言青衣謀士捋了捋胡須,“在下倒是覺得她此舉只怕是故意而為。”
“城中糧食皆在本王手里。她一把火將糧倉燒得干干凈凈,再想籌借糧食可就難了。”說著桓世燁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輕蔑難掩。到底只是個女子,眼界拿了能比得上男子開闊。
“雖說如此。可在下還是有些擔心,您之前不是常說她智多近妖,需要小心提防么?”
搖了搖頭。桓世燁站起身來望向窗外,“先生多慮了。智多近妖又如何,她已經不得民心擁護。此番為了對付本王,更是將名聲糟蹋的一塌糊涂。失了民心,她的路只會更難。”
聽得這話那青衣謀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城中流言再傳得熱鬧一些。就說大殿下是為了黨爭,這才故意派人燒了糧倉。”桓世燁對著身后不遠處的侍衛吩咐道。
“是。”
輕輕一聲應諾后,那道影子徑直從門口掠了出去。屋內又只剩下桓世燁和那青衣謀士,二人互看一眼。
只見桓世燁面上浮起擔憂來,雖然暫且制住了桓儇,但是他卻擔心起長安那邊來。畢竟朝廷還在查科場舞弊一事,可是這么久了長安那邊居然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他送的去信雖然有回信,但也不過是只言片語罷了,其他的一律不提。想到這里桓世燁忍不住嘆息一聲,希望那些人能咬緊牙關。
雨下得越發急切起來,桓儇縱馬疾馳在官道上。馬蹄落下,泥土四處飛濺。隨行之人除了云翎外,還有金吾衛中的好手。
一行十余人皆揚鞭疾行在官道上。雨水順著斗笠蓑衣滑落,形成一道細密的雨簾。然而桓儇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在云翎催馬前來詢問的時候。冷聲回了一句。
桓儇不歇息,其他人亦不敢停下來。這一路而來,隨處可見橫在地上的樹木以及落石。時不時還有滾石從山頭落下。
經過幾個時辰的奔襲后,一行人總算在戌時趕到了安陽。
聞訊而來的安陽刺史,還未來得及與桓儇行禮問安。就聽見桓儇冷聲問他,武攸寧以及韋曇華所去的粥棚在何方。
如今安陽有疫,刺史不敢怠慢。只得囑咐好城中醫館大夫準備好朱砂、菖蒲那些防疫所用藥物一行人這才出發前往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