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安插在裴重熙府上探子傳來的消息,也沒說幾人到底談了什么。只是在那日過后,關隴傳來消息,說是安氏一族叛亂,已經聯合吐蕃攻下沙洲。
朝野聞之震驚。還來不及給溫家反應的機會,以李元敬為首的關隴一脈,居然推舉中書令裴重熙領兵平亂,攜虎符入關隴。
原本溫行儉對此十分反對,奈何謝安石連同李元敬都不反對此事。無奈之下,只得眼睜睜看著裴重熙領旨。
看著含笑大步走出的裴重熙,溫行儉面浮郁色,“裴中書,人心不足蛇吞象。當心現在爬得越高,后日跌得越痛。”
“跌不跌下來可不關溫仆射的是。不過科場舞弊一案,該罰的都罰了吧。此事干得好也是大功一件。”話止裴重熙挑眉睨了眼溫行儉,唇際微勾,“說起來本王聽說溫行云在洛陽險些惹惱大殿下。此事要是辦不好,溫家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話里譏意難掩。掃量眼壓著怒火的溫行儉,裴重熙朗聲一笑,負手大步離去。留下溫行儉一人在原地,咬牙怒視。
“溫仆射,太后殿下邀您入宮一敘。”一姑姑打扮的女子走到溫行儉身邊,躬身道。
聞言溫行儉點點頭,跟著來人一塊離去。
長樂宮內溫初月坐在窗邊憑欄遠眺。聽見宮女通傳的聲音,轉頭看了眼來人。急忙下榻,想要拉著溫行儉的手坐下,忽然動作一頓。憶起自己的身份,斂了喜悅。
“你好端端讓我進來干什么?”溫行儉接過宮女遞來的茶水,沒好氣地道了句。
“我在這見不得人的地方待著,舉目無親。就練唯一的孩子也日漸疏遠我。”揮手屏退了伺候的宮女,溫初月緩了語調,“阿耶,他最近怎么樣?”
聽出妹妹語氣里的悵惘,溫行儉舒眉喟嘆一聲,“家中一切都好,不必掛念。淇栩怎么會同你疏遠呢?”
“雖然如今桓儇不在,但是有裴重熙管著。他們倆暗中掣肘我,我根本沒辦法。”話止溫初月忍不住嘆息一聲。
“朝堂中我和阿耶會盯著,你不必憂心。等明日我派人送幾個伶俐可靠的人進來。你自己多多注意身體,勞心勞神的可沒好處。”說著溫行儉睇了眼一旁的嬤嬤,斥道:“好好照顧太后殿下。這些糟心事不要讓她知道。”
那嬤嬤聞言剛想應諾,卻察覺溫初月瞪了她一眼。當下閉口不言,安靜站在一旁。
捧茶飲下一口,溫初月斂了愁緒,“我聽說裴重熙和關隴已經聯手了,明日一早便會出發前往關隴。阿兄為什么不趁這個時候打壓裴氏。聽說那個裴重錦是個十足的草包。”
“裴重錦不足為懼。裴重熙也沒在意過他,不過若是能用他借機生事也不錯。”說著溫行儉看了看溫初月,眼中浮起譏意來。
“我這倒是有個主意。”話落溫初月挑起唇梢,柔柔一笑,“宮中設宴布局如何?挾刀入宮,可不是什么小罪。”
聽得這話溫行儉贊許似得看了眼溫初月。兄妹商議一番后,天色漸晚,溫行儉才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