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戒備。”桓世燁勒馬朗聲喊了句。
就在隊伍停在米鋪前時,一只利箭至暗處飛出,正中馬頸。馬兒揚蹄哀鳴一聲,旋即腿一軟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馬上的桓世燁被甩了下來,狼狽地在地上打了滾。
“王爺!”
隨行的管家連忙將桓世燁扶起。同時揚手囑咐侍衛持刀警戒。
一聲哂笑不合時宜的響起,在寂靜的林中顯得格外可怖。幽微稀碎的鈴聲伴著馬蹄聲傳入耳中。
桓世燁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瞳孔猛然一縮。只見桓儇騎著馬慢條斯理地走到了他面前,空出來的手正搭在弓弩上。
顯然剛剛那箭出自她手中。
“九皇叔見到本宮很意外?”桓儇屈指撫摸著弓弦,挽唇輕笑,“看樣子九皇叔這些年縱情山水太久,居然忘記了該怎么騎馬。”
大魏以武定國,是以皇室內外皆需有一手好騎術。免得忘了祖宗基業從何而來。但是桓世燁這些年為了麻痹他人,甚少碰馬術游獵。
桓儇話里譏意難掩。桓世燁聞言面色驟然一變,“桓儇!豎子爾敢放肆。”
“桓世燁,誰給你膽子直呼本宮名諱的?”桓儇冷睇桓世燁一眸,眨眼她手中已然多了把通體黑色的劍。
“湛盧居然在你手中。怎么你是打算用湛盧砍了本王么?”桓世燁滿眼詫異。想不到成帝搜尋多年,象征皇權的佩劍湛盧竟然桓儇手中。難不成忠武皇帝還真的有意扶持桓儇這妮子為帝?
不理會桓世燁的詫異,桓儇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殺你只會臟了湛盧。”輕撫劍身,桓儇挑眉哂笑起來,語氣微冷,“桓世燁勾結河間王以及楊禎,三人合謀插手科考。借手中權勢,從楊攸嗣手中盜走考卷。另外三人現已伏誅,本宮奉旨緝拿桓世燁。”
桓儇聲音落下時,桓世燁眼底滑過驚懼。本來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走漏了風聲。
“你封鎖了長安城中所有消息?”桓世燁突然想起什么來,咬牙切齒地看著桓儇,“我就說為什么長安半點消息也無。為了對付本王,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本宮奉旨輔政,自然有自己的門路。”話里滿是笑意,桓儇虛眄桓世燁一眼,在她眼中唯有冷意。
觀量四周。四周仍舊是無比寂靜,桓世燁眼中閃過思量,一面不動聲色地朝后方的屬下做了個手勢,一面警惕地盯著桓儇,防止桓儇突然動手。
瞥見桓世燁的動作,桓儇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撫弄著白蹄烏的鬃毛,原本就美艷無比的面孔,在笑意的襯托下越發地動人起來。
“你笑什么。”桓世燁目光落在桓儇面上,惡狠狠地道。
“我笑當年祖父要削藩的時候,九皇叔跪在祖父面前泣不成聲,大喊兒子舍不得阿耶。之后成帝即位,為表忠心。甚至不惜裝瘋賣傻……”桓儇眉目越發柔和,“可惜了九皇叔如此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