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裴重熙抬眸掃了眼安思明,眸光瞬然銳利。
“他帶了多少人。”安思明轉身壓低聲音詢問起身旁的副將。
“他只帶了九百騎兵。”副將鄙夷地看了眼城下不遠處的黑甲人馬,嗤道:“書生就是書生。哪有人就帶九百騎兵出門的。”
話落耳際安思明轉頭瞪了眼他,“裴重熙此人心思頗多,不可小覷。盯緊他們,一有風吹草動即刻稟報。”
多年征伐的經驗告訴他,此事有貓膩。
四下寂靜,唯聞風聲。裴重熙睇了眼火光通明的肅州城,輕哂一聲。隨即吩咐此前那名校尉安排人就地安營扎寨,生火做飯。
安思明靜坐在案前,盯著案上的輿圖發呆。
“他們開始攻城了么?”安思明深吸口氣出聲詢問。
士兵如實稟報:“還沒有。不過他們在城下生火做飯。”
這個時候生火做飯?難不成他們后面還有援軍。安思明又出言問道:“后面還有士兵么?”
“沒有。”
話落耳際安思明眉頭緊蹙,沉吟不言。裴重熙到底在謀劃什么。
“盯緊他們。另外讓弓弩手也去城墻上侯著。”沉吟少頃后桓世燁方才開口。
“喏。末將倒覺得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如末將直接帶人殺出去?”那士兵應諾,抬頭看著安思明,“免得再給他們機會。”
聞言安思明并未理解答話,反倒是垂首看了眼案上輿圖。半響后冷聲開口,“李家和秦家人如何了?”
“那幾個老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吃不喝的。年輕的動了刑,什么也沒問出來。”士兵思付一會恭敬道:“小的另外關押著。要不要殺幾個,震懾一下裴重熙?”
“把那幾個老的潑醒,全部拖到城樓上。小的和年輕的一樣殺幾個,震懾下那群老東西。”安思明霍地站起身來,語氣冰冷。
“末將明白。”
本該寂靜的牢獄,只因安思明的一句話。哀嚎聲伴著痛哭聲在空蕩蕩的牢房里響起,回蕩在各處。
秦、李二家的長輩連同李忠嗣、秦頤彥在內的幾人,被安思明派人潑醒后,把他們拖到了行刑的地方。
處刑臺上跪著的五人瞧見他們來了,當下哭喊起來。掙扎著祈求饒命,卻被儈子手一刀斬下頭顱。
睜大雙目,熱血噴涌而出。絕食多日的李忠嗣抬頭,虛弱地看了眼負責監斬的將領。一雙滄桑的眸中,滿是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