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桓儇對此似是沒有太大感覺,靜靜坐在馬車內,一言不發。在馬車駛離洛陽城以后,她才出言讓車夫停車。
“你們自己回去吧。本宮先行一步。”話落桓儇一揚馬鞭,身下的白蹄烏如同箭矢一般飛馳而出,很快就沒了蹤跡。
望著地上的馬蹄印,謝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大殿下是相思成疾啊……”
“思什么思!”從馬車里鉆出來的荀鳶,睇了眼謝長安,“等回長安以后,你記得去同我阿耶好好解釋。”
見狀謝長安往外挪了挪,避開了荀鳶的攻擊范圍。十分誠懇地點了點頭。
孤身返回長安的桓儇,策馬從開遠門出長安西至臨皋驛。再由臨皋驛西行往咸陽縣陶化驛而去。
秋深草木黃。處于渭水畔的陶化驛仍舊是行人如織,隨時可見到來此送迎友人的百姓。一身檀色襦裙,頭戴帷帽的桓儇,策馬踏塵而來。睇了眼靜靜流淌的渭水,眼中凝起些許笑意。
她剛勒馬,正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順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不遠處一輛華貴馬車正緩緩駛來。
桓儇揚唇笑了起來。
負責駕車的人瞧見桓儇時,朗聲道:“你是何人?”
桓儇聞言撩起帽前白紗,看著面前的馬車。面上笑意溫和,眼波流轉,那一瞬間周圍秋景皆黯然失色。
“你遲了一步。”桓儇一邊安撫白蹄烏,一邊笑道。
“長安至涼州共有南北兩道,阿嫵你怎么知道我會從此地回來。”聞得桓儇的聲音,裴重熙掀簾而出笑瞇瞇地看著桓儇,“若我走其他路回來呢?”
“涼州回長安的驛道南道先要經過蘭涼二十驛,再經岷州八驛,最后再走二十驛,南道總程約兩千里。從涼州驛道北道回長安,需途徑十六驛,共一千八百里。雖然說北道比南道要少上二百里,路上也頗為富饒,但是風景還是要數南道最好,而且還能借機視察民情如何。”話止桓儇揚唇輕笑一聲,任由秋風拂起她帽前白紗。
似火斜陽鋪于渭水上,漁人駕舟而歸,農人一路高唱歸家。
話落裴重熙倏忽一笑,大步走到桓儇面前。朝她伸出手,借力飛躍上馬。結實的雙臂繞過她的腰肢,從她手中接過韁繩。
“走,我帶你去夜游渭水。”說著裴重熙揚起馬鞭,白蹄烏嘶鳴一聲往前飛奔而去。“你我好久沒有見面了。”
桓儇抬頭睇了裴重熙一眸,任由他將自己圈在懷里。閉目依靠著對方的胸膛。熟悉的龍涎香撲面而來,驅散了周身的倦怠。
“你受傷了?”聞得龍涎香里還夾雜著一股藥味,桓儇驀地睜眸道。
聞問裴重熙眸光略黯,伸手握住了桓儇的手,“小傷罷了,不必在意。”
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中。夕陽只余碎金撒在渭水上,在他們身后跟著的是還駕著馬車的玄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