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擱在眼前的紅豆發簪,桓儇伸手將它收入袖中。囑咐徐姑姑換幾只鎏金牡丹發簪,后鬢以流蘇發叉壓住。
“走吧。”端詳眼鏡中的自己,桓儇淡淡道。
桓儇和裴重熙幾乎是同時抵達長安,只是一個至西北歸從開遠門入城,一個從明德門沿著朱雀大街直奔朱雀門。
得知二人回來的消息,溫行儉在溫嵇的安排一下陪著桓淇栩一塊在城門口迎接二人。
桓儇搭著徐姑姑的手從容步下馬車,此時裴重熙也從馬車上下來,二人互視一眼,短暫交匯后又移目看向他處。
二人的舉動落在溫行儉眼中,他疑惑地看了眼二人。可二人皆是神色淡漠,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人群中間的桓淇栩身上。
“叩見陛下。”二人齊齊躬身作揖。
“姑姑,裴相公,不必多禮。”桓淇栩故作沉睡看著面前二人,“此行辛苦你們倆。想要什么賞賜盡管開口。”
聞言桓儇舒眉一笑,和裴重熙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臣不想要任何賞賜,惟愿我大魏國祚綿長,千秋萬代。
話音落下眾臣也齊齊跪地高呼,愿我大魏國祚綿長,千秋萬代。趁著群臣俯首叩拜時,離得極近的二人趁機拉了下手。
在群臣抬首的時候,又慌忙放開手。鎮定自若地看著溫行儉等人。
見二人如此溫行儉眼中冷意漸重。可眼見著二人已經隨桓淇栩往內城走去,睇了眼旁邊的同僚,示意他們趕緊跟上。
二人一路無言,走到三省公房附近時方才分道揚鑣。桓儇則帶著桓淇栩返回內廷。
“姑姑,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些時候再和朕一塊去母后那用膳。”見無人注意,桓淇栩扯了扯桓儇袖子小聲道。
桓儇聞言點點頭,“好。”
知曉桓儇今日回來,白洛等人已經在棲鳳宮門口等候。按照以往她外出回來的習慣,內殿的溫泉水已經備好。
揮手免去了白洛等人的禮,桓儇緩步踏入內殿。泉池上霧氣氤氳,縈繞在屋內。水色紗幔垂落在地。
囑咐徐姑姑先下去歇著,留了白月和白芷下來伺候她沐浴。
許是因為連著趕路的緣故,眼下被這熱氣一熏反倒更加疲憊。桓儇靠著水池墻壁小憩起來,由著白月為她用香夷擦洗每一寸肌膚。
等到完全沐浴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白月這才出言喚醒桓儇。讓白芷取了盒香膏和著玫瑰花露,先在手心暈熱,才在肌膚上均勻抹開。
“大殿下,您今日打算穿哪件衣裳?”白芷又取了勺香膏,在桓儇臉上抹開。
“就那件雪青襦裙吧。”桓儇閉目由著二人伺候她,“不過只是家宴,妝容不必張揚。簡單些吧。”
二人依言而行。只替桓儇綰了個螺髻,插了一支白玉流蘇步搖外,再無其他飾物。
又在案前看了會書,只等桓淇栩派人來請。這才乘上肩與往長樂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