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桓儇的注視,溫行儉硬著頭皮回話,“按律的確如此。可是裴重錦攜刀入宮,也是證據確鑿。”
聞言桓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思考溫行儉這話。
其他朝臣聽見桓儇這話,不由覺得話里回護意味明顯。各個面露疑慮,這位大殿下不是和裴重熙感情甚篤么?如今居然當那位的面回護起外人來,難道不擔心那位趁機和她翻臉。
有些大膽的官員,悄悄打量起上首的裴重熙。只見裴重熙神色如常,不知是沒有聽明白桓儇話里的意思,還是根本就沒有把裴重錦放在眼里。
“溫仆射言之有理。如今這兩方都有過錯,是司門侍郎玩忽職守在先,才讓裴重錦有機會攜刀入宮。”話落桓儇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司門侍郎。
聽得這話司門侍郎連忙跪了下來。趕在桓儇發怒前,先想辦法平息怒火。
桓儇睇了眼裴重熙見他無動于衷的模樣,便知他把決定權全部交給了自己。旋即挽唇輕笑起來,“侍郎跪什么?本宮還沒問你罪呢。”
“微臣惶恐。此事皆是因為微臣玩忽職守所致。”司門侍郎背上沁汗,斟酌著道:“還望殿下責罰微臣。”
“責罰自然要責罰的。不過若光責罰也是無用。既然司門侍郎你無法勝任,那么便換個人吧。至于裴重錦攜刀入宮本是死罪,念他曾有功績的份上貶為黔州司馬。”
短短幾句就決定了幾人的命運。司門侍郎雖不是什么重要職位,但是偶爾也有油水可撈。如今卻從溫家手上易主,可想而知溫行儉此時有多憤怒。
裴重錦不僅沒死,反倒被外放出京,任司馬一職。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司馬,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又有官職傍身。
見溫行儉的憤怒盡收眼中,裴重熙忍不住勾唇。阿嫵果然還是明白他,借著溫家的手把裴重錦外放出京,以此斷了其他人相用裴重錦算計自己的心思。
朝會散去后,諸臣皆按照職務返回各司處理政務。當然桓儇去的還是政事堂,畢竟了結裴重錦一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處理。
吐蕃和大魏斗了幾十年,如今終于能夠打破這個局面。讓吐蕃來長安和談,實在是件快事。
可此事最大的難點還是要如何接待吐蕃。
雖然說吐蕃是降方,但是在禮數上仍舊不可怠慢。免得讓吐蕃抓住把柄,日后有借口再度攻打沙洲,最重要的是這次吐蕃還會送來質子。質子要如何安置也是個問題,既不能虧待這質子,也不能讓這質子在大魏出現什么意外。
政事堂內議論聲不休。桓儇卻在空閑的功夫,趁機塞了張紙條給裴重熙。上面只寫了謝長安三字,再無其他。
裴重熙抬頭看向桓儇,又看了眼謝安石。啟唇無聲說了句你想用他在何處。
見他如此桓儇同樣以嘴型回復了司門侍郎四字。
知曉桓儇意圖后,裴重熙默默點頭。又指了指一旁的謝安石,面露些許無奈之意。